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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仍是树林,也辨不清方向,哪怕如今是盛夏,但夜风一吹也格外的冷。勉强寻个背风处,捡些枯枝树叶,从空间找出以前露营时用的打火机点了火,随后把试衣服脱了,可惜空间里没备衣服,倒有条毯子可以裹着。把试衣服搭在火堆边烘烤,蜷缩在毯子里就着温暖的火光,又惊慌又疲惫,不一会儿就睡着了。
当乔墨再次醒来时已是次日早晨,稍微一动就感觉全身酸疼,头也晕乎乎的。伸手一摸额头,烫,看来是发烧了。
火堆已经熄灭,衣服烘干了。
将衣服换好,略微整理一下头发,便试探着走出树林,看看外面是什么地方,能不能找到人。他很幸运,走了没多远就发现了一个猎人小屋,屋内有一对父子,正提着两只山鸡朝他走来。乔墨猜测他们是往河边去收拾猎物的,又见父子两个都是憨厚长相,眼神清正,警惕的心稍稍放松。
向他们打听了一下,乔墨这才知道这地方很偏。走很长的山路出去能看见一个村子,从村子到镇上也得大半个时辰,镇子也不大,再往县里去更远了。
这里的县城叫禹县,只是中等之地,离京城很远,离晋城同样远。乔墨不禁疑惑,难道司徒煊不打算去北地?
乔墨先搭牛车去了镇上,找家成衣铺子买了身半旧的朴素衣裳,又戴了顶斗笠,这才往镇上唯一一家茶铺子走去。坐在铺子里,从隔壁摊子上要了两个包子,就着茶水一边吃一边听茶楼里的人闲聊。
当听到州城县镇往来同路皆设关卡严查时,乔墨心情轻松了很多,外人以为是抓某地灭门惨案的穷凶极恶的凶犯,他却知道这只是对外说辞,实则是冲着司徒煊去的。
他身上没有身份文牒,连小镇都出不了,怎么办?
当灌第三碗茶水时忽然想起“禹县”这个地方有点儿耳熟,似乎谁提过,想了半天终于想起来,好像林家有个做官的人就在禹县做县令。压住兴奋的心情,先和茶铺的老板打听县令名讳,得知县令确实叫林清,顿时有了想法。
乔墨直接去了镇子外设立关卡的地方,说自己的是林县令族弟,名林正。又说前来探亲的路上遇到了劫匪,东西都丢了,也没了身份文碟,但林县令可以为自己作保。
在此处当值的是县里的衙役,见他是个小哥儿就少了几分怀疑,又问了些基本情况都对得上,于是便有人带着他去县衙。
林清最近正忙着配合朝廷下发的公文严查过路商客,忽然听说自己族弟找了来,不禁疑惑。再听名字是林正,不觉心中一动,忙命将人请进来。
林清到底是做官的,对于族中这个弟弟的现状是知道的,林正已然受封官职去了晋城,怎么可能到禹县来?会冒充林正,又对其情况如此了解,还要面见自己……林清脑子里已经闪过很多种猜测。若是他知道乔墨被掳的话,或许就猜出来了,但因齐韫的关系,朝廷在下发文书时只说司徒煊挟带了人质,其乃世家贵子不得伤害,也是为乔墨名誉的缘故。
等到乔墨一进来,摘了斗笠,林清便一愣。
“你是……”
“我叫乔墨,是林正夫郎。”
“你、你不是在京城吗?”林清脑子里似乎闪过了什么,但没抓住。
“能劳烦族兄替我送封信去京城的齐府吗?”乔墨一路也向衙役打听了,知道自己被劫持并未完全公开,所以就避过对方提问。至于是否猜出来了,那也无所谓。
林清见状便识趣的不再多问,取来纸笔,等乔墨将信写好之后,立刻唤来得力之人,用快马将信以最快的速度送往京城。乔墨想到自己顺河而游来到禹县,一个晚上也走不了多远,司徒煊生死不知,莫不如趁此机会将人抓住,否则他终究是提心吊胆。
等着林清吩咐人给他收拾了客房回来,乔墨才隐晦的说:“听说如今各个地方都设了关卡严查穷凶极恶的罪犯,如今犯罪的人十分狡猾,最喜欢伪装成商队。我来时从茶铺子里听人谈论,有个叫长松客栈的地方出现过一个商队,二十人,不论跟着的伙计还是镖师,个个看着都和常人不同,指不定是哪儿来的贼人。”
他只记得客栈的名字,但客栈具体位置实在不清楚,但林清是县令,想必会知道。
林清先是微微一愣,紧接着懂了他话中意思,立刻满脸肃色,只与他匆匆交代一句便赶紧去召集人手了,另外还得派人快马去禀报知府,再调兵协助,否则单靠县里的衙役捕快根本不行。林清这个县令做的还是比较称职,县中很多地方都知道,甚至亲自去过,这长松客栈在两县之间的大路边上,若非意外,一般人都会抓紧再赶段路到镇子或县城歇息。
乔墨来到客房,往床上一趟不多时就睡着了。
如今他身在县衙,安全多了,只需要等京城来人接。
林清这一忙整整三天没回来,这是个好消息,说明的确是发现了那伙人的行踪。乔墨每天无所事事,脑子里总会想起那晚将匕首刺入司徒煊胸口的那一幕,似乎到现在还能感觉到对方的血滴落在手上那种温热粘稠感,使得他刚刚轻松的心情也随之压抑。
他是希望司徒煊死掉的,可是对方一死,就表示自己杀了人。
哪怕对方于自己有仇,自己对其有怨有惧,可杀人……他从来没有杀过人,还是用这种直接又狠绝的方式。
八天之后,齐玮到了。
“澄哥儿。”齐玮一贯稳重,因日夜赶路而风尘仆仆满面倦容,见了面将乔墨上下仔细打量一番,这才松了口气。“父亲要料理朝事走不开身,特地让我来接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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