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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这个朽木……!”
“……”
剩下的话仿佛飘得很远,郁慈脑中只剩下“贺府”、“受损的魂魄”几个字,脸色白得近乎白纸。
……贺月寻受伤了。
……原来沈清越瞒着他的事,竟然是要对贺月寻赶尽杀绝。
泪珠坠在鸦黑的眼睫上欲落不落,郁慈咬紧唇瓣,不敢泄露半分声音,眼尾都被憋得绯红。
屋内的争执最终被其余人劝下,门也被重新合上。
走廊再度陷入一片静谧昏暗,郁慈慢慢蹲下,脸埋进手臂里,泣音一点点溢出,整张脸被哭得湿答答的。
……大骗子,他再也不会相信沈清越了。
第二天,沈清越走近卧室想哄少年起床时,却只看见空荡荡的房间。眉头微微皱起,沈清越转身下楼。
大厅中,郁慈端端正正地坐在沙发上,看着走近的男人面无表情。
“阿慈,怎么了?有什么事惹你不开心了吗?沈清越敏锐地察觉到不对劲。
以往少年闹些小脾气时,是为了让人去哄他,绝不是连眉尖都透着抗拒的样子。
刚靠近几步,郁慈就随手抓起一个抱枕朝他扔了过来,冷声道:“不准过来。”
脚下蓦然一顿,却不是因为那个轻飘飘的软枕,而是少年看过来的那一眼中,凌厉的冷意。
仿佛世间最锋利的刀刃,只一眼,他的心脏就已千疮百孔。
而能让少年动这么大气的,也只有一件事。
“是因为贺月寻,对吗?”嗓音哑得几乎有些破碎,沈清越自嘲地勾了勾唇。
怪不得。
那杯牛奶少年应该也没有喝,所以才会刚知道一点零星的信息就来质问他。
男人冷着眉眼,黑瞳中似乎无波无澜。怒气瞬间升腾,郁慈猛地站起来,气得脸颊潮红,大声问道:
“你为什么要请那些道士?贺月寻都已经是魂魄了,明明他从来没有做过任何伤害你的事,你却……”
“阿慈。”沈清越轻轻叫了他一声,语气很轻,却仿佛压抑着什么重如千钧。郁慈不由停了下来。
“在你心里,贺月寻永远比我光明磊落是吗?”沈清越盯着他,一字一句道:
“那当初我喜欢你的事,老头子是如何得知的?”
脑中嗡的一声,郁慈彻底愣住。
那晚沈泰提着鞭子一脚踹开门,一鞭子甩在他背上的记忆,沈清越记得很清楚。
起初,他以为沈泰疯了,直到他听清沈泰骂他“脑子进水,竟然想娶个男人”时,他才明白是为什么。
沈清越想反驳,他只是想看着少年而已,只是想少年冲他笑,想将自己第一把手枪送给少年……
与少年相处的点点滴滴突然在此刻变得清晰。
咽下嘴里带血的唾沫,沈清越慢慢笑了,原来这是喜欢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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