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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撼城本性有些慢热,但很多事情不用教都做得很周到,对两边父母表面起码都是一样的热情。通话里起初还会问他回来后还想不想再过去。陆撼城哪里还敢走,他离开才十几天的功夫,就感觉死了半条命,再走一回,剩下的半条命恐怕也要被吓没。于是便说算了,不想来回折腾,只等着过年或者考上大学,再去上海跟大家团聚。陆挽刚很少问他对那边家庭的感受,反而经常问爷爷以前的事情,聊聊家常,晚上再一块儿看个电视,上午又跑去上山摘草药,陆撼城瞅这人好几天,最初感到的烦躁顿时没了。陆撼城看得清楚,对陆挽刚来说,家人比什么都重要,所以陆挽刚其实对他没有任何威胁,只是说话不中听,大概没什么情商。可现在是怎么回事?陆撼城拍了拍那顾鼎捧着的大西瓜,忽地问顾鼎:“我有没有?”顾鼎茫然的摇了摇头:“啊?啥?”“算了。没事,你上楼去吧,陆挽刚在二楼睡觉。”说完,陆撼城拿起从上海带回来的遮阳伞走出大厅进了院子,跟在院子玩儿毛线球的小黑猫撞上。小黑猫是顾眠留在陆家的,陆爷爷很喜欢,平日经常喂牛肉条,这年头牛肉可贵了,但陆家爷爷把小奶猫当闺女养,每听小猫嘤嘤嘤地叫唤,还蹭腿,陆爷爷就乐呵呵地去拿牛肉给小猫,后来就干脆取名牛肉干。牛肉干目前还不到两个月,但喂养了一阵子,显然因为生活水平提高,毛色都顺滑得要命,对着爷爷那是叫得有多可怜就多可怜,对着其他人包括陆撼城在内,那就是有多凶要多凶,似乎觉得整个陆家都是自己的,于是这会子一看见陆撼城就冲上去抱着腿啃。陆撼城夏天也是不怎么爱穿短裤,宽松的灰色休闲裤被小猫挂住,小尖牙直接穿进薄薄的休闲长裤里戳在小腿青涩的肌肉上,对陆撼城来说不疼,但总归还是不舒服。他蹲下来把肚子圆滚滚的小黑猫提溜起来,小黑瞪圆了眼睛突然就害怕了,缩着四只小脚脚耳朵都耷拉下来,呜呜呜地娇滴滴开始叫。少年一愣,随后便是无奈一笑,把小黑猫松开,眼瞅着小黑猫逃之夭夭,淡淡骂了句:“跟捡你的人一样,做错了事情就知道撒娇。”然而骂完心情却是极好,看了看时间,坐车去附近最红火的城隍庙需得一个小时,现在可不早了。少年顶着艳阳,接他的顾眠去。从陆家三层小楼到顾眠家单元楼外面,这条路陆撼城闭着眼睛都能走过来,多少砖在梦里他都能一块块儿复原,可今天不是闲庭漫步的时候,少年一路目无旁视,绕过院子外死掉的大桂花树,还未进门便喊:“顾眠,走了!”等候多时的眠眠仿佛就在门口守着,就等陆哥这句话,闻言‘唰’便拉开阳台的小铁门,迎着八月最盛烈的阳光跑了出来!“陆哥!”顾眠什么都没带,双手干干净净,也想不起来要带什么,他就带了他自己。陆撼城在外头下意识双手都伸过去接顾眠,笑意浅浅。顾眠顿时却在半道刹车,白皙的脸蛋上飞出两片浅粉来,眼巴巴睁圆了乌黑的大眼睛,抿着唇,小声提醒:“这是外头……”陆撼城嘴角一抽,他左手还提着遮阳伞和小水壶,空闲的右手便强势把顾眠往自己这边一拉,拽着人手腕便低低凑过去说:“以前你都是直接跳我身上,突然不跳了,别人才觉得奇怪。”这话说得可太暧昧,带着为不可察的小调侃。顾眠耳朵都一阵阵发烫,想了想,羞答答地轻声说:“那我重新出来一遍?”陆撼城看顾眠眼下那片温柔的长睫剪影,摇了摇头,伸手搂着顾眠的肩膀,顺势还撑起遮阳伞笼着顾眠,说:“下次给我留着。走吧,有车在小广场旁边等着了。”“哦……”顾眠轻易被带进了属于陆哥的气息中去,瞬间满世界好像都只剩下陆哥身上淡淡的洗衣粉味道,真好闻。“对了,你家还有西瓜吗?”一路走,顾眠心猿意马极了,好在陆哥有话题让他分心过去:“怎么了?还有呀,爷爷种的西瓜放在篓子里堆着,总怕坏,最近就到处送人,你要的话回来后我让小鼎再送你一筐?”陆撼城‘恩’了一声,心情舒畅,一筐比一个可多多了。顾眠并不知道陆哥为什么突然这么问,他甚至从跟陆哥一块儿打伞,到上了车,最后坐在小面包车的同一排位置跟好几个大爷大妈爷爷奶奶面对面上路,都没有看陆哥一眼,只沉浸在他自己的紧张小世界里,不停地发出羞答答的问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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