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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间时分,约摸着沈谦快回来了,纪遥清披着披风去找他。
刚走到一半,听他手下的小厮说他在正堂,沈大爷也在。
正厅,沈谦坐在主位上,眼底划过几分不耐。
沈扬跪在地上,泫然欲泣,一副求饶知错的模样。
沈贤气的脸都发白了,只想请家法把他这逆子打上一顿。
宋惠兰护着沈扬,肝儿都是颤的,沈扬打人的事情本想着私下里解决,谁知道人家那个孩子竟然从此落下病根儿了,说什么也要沈家给个交代。
这下可好,闹大了,自家老爷和沈谦全都知道了。
纪遥清一进来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副场景,沈谦看到她眼底的寒意才驱散开来,上前握了一下她的手。
“你怎么来了?天气这样冷,手这样凉,不知道穿件厚衣服吗?”
他把自己的披风脱下来给纪遥清披上,因着刚回府就被叫到此处,身上绯红色的官服还未换下。
他拉着纪遥清让她在椅子上坐下,俯下身对她轻声道,“清清坐着等等哥哥。”
纪遥清很享受被他照顾的感觉,身上披着他的衣服全都是他的气味,闻着很是心安。
宋惠兰求着沈谦,求他救救自己儿子。
沈谦转过身来,对着纪遥清的温和顷刻收敛,有些嫌恶地把宋惠兰拽着的衣角抽开。
“他自己犯的错,自己就要学会承担。”
沈谦嗓音冷冷地,不带任何感情。
沈扬看不惯沈谦那副清高的样子,也看不惯自己爹爹娘亲求着沈谦的样子。
他语气愤愤地指着沈谦,“我可不需要你来管,你又算个什么东西?自以为是个朝廷二品大员,端的一副清高的样子,人家都是为自己的族人着想,就你,胳膊肘往外拐。”
沈扬如今将将十八岁,是沈贤的幼子,被宠爱的无法无天,纨绔至极,丝毫瞧不上沈谦的做派。
依照他来看,做官不为家人谋利益,那为何要做官?
他最恨地就是沈谦满口仁义道德,在他心里只觉得沈谦虚伪的厉害,但凡他能为沈家多想一点儿,能为父亲疏通些关系,他们的日子不知道要好过多少。
这次的事情,沈谦只需要跟衙门打一声招呼就能解决,他如今在朝堂上如日中天,炙手可热,区区一条人命,又没死成,怕什么?
沈贤和宋惠兰赶忙打断儿子,叫他闭嘴,又忙不迭地给沈谦赔罪。
“爹,娘,莫要求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
沈扬端的是一副桀骜不驯的样子,在面子上丝毫不想吃亏。
沈谦就合该为他们办事,都是一族人,就他那般不讲情面。
“啪——”地一声,清脆响亮。
众人都愣住了,连未开口的沈谦也愣在原地。
纪遥清收回手,瞪着沈扬,“哥哥是最好的人,不许你这么说他。”
沈扬的嘴实在太脏了,哥哥那么好,为官清廉,为国为民,落在他眼里居然成了小人。
沈扬脸上浮现一个清晰的五指印,起身就要朝纪遥清扑来。
沈谦连忙把纪遥清护在身后,语气带着几分冷意,“你敢动她一下试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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