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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她也实在不愿意跟罗姨娘再装亲热:“妹妹忙,我也就不绕圈子了,是叶夫人托我来问个人。”
罗姨娘心里有本名册,这些夫人太太们都在名册上,她立时道:“叶通判夫人?”
“正是她。”
“叶夫人想跟你打听打听前头那个姓沈的公子。”
“打听他?”罗姨娘心头一动,叶夫人家里有正适龄的女儿。
“你还不知道?”周夫人笑了,“这后寺里拜经的人家,哪个不知前头有个年轻公子,看头巾是有功名的,年岁也正当时,最要紧是生得好!”
光生得好一条,寺里的夫人们就无人不知了。
罗姨娘柳眉微弯,靠着引枕道:“那是我家老爷同年的儿子,今岁省闱暂住在咱们家,我们老爷常夸他文章好。”
周夫人越听越点头,同年的儿子那就是父辈当官,今岁省闱就是来余杭考举的,文章极好就是他很可能取中!
叶通判比她家老爷高半级,叶夫人托的事,她算是办着了。
周夫人看罗姨娘还在喝菊花茶笑了笑:“我倒有个方子,比胎菊下火快,你叫人摘些菊花脑来捣碎了敷上,保管第二日就好了。”
说完又压低了声,劝解似的说:“任家那位说的话,你也别放在心上,她就是眼红你罢了。”
任家那个妾对罗姨娘,眼红和瞧不上都有。
眼红是眼红她一个妾,吃穿用度倒比外头正经的主母还体面。这也没得说,容家的家财门第摆在那儿。
瞧不上,是瞧不上罗姨娘一个妾专爱跟正室夫人们交际,好些人背后都讥笑她“一个妾室尽爱拿夫人的款儿”。
罗姨娘依旧在笑,只是笑意淡了些:“多谢姐姐提点我,姐姐不说,我也知道。”
“我倒是奇怪叶夫人问这个是做什么?”
周夫人自知刚才那句话让罗姨娘不高兴了,笑道:“你也是有女儿的人,你说打听这些是想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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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哟,要真是这个意思,那叶夫人也别打听了。”罗姨娘且笑且抬眉,“我们老爷看过沈公子的文章品貌,当天就把人留着住下了。”
周夫人微微张口:“竟有这么好?”
外头看只是架子好,容家看中了想留下当女婿,那才是真的好。
罗姨娘不紧不慢又喝了口菊花茶:“那是自然。”
周夫人没旁的话好说,容家都想留人了,哪是叶通判家能抢走的。通判夫人交待的事儿她没能办成,也得想想怎么回话。
周夫人探问:“是给容家哪个姑娘看的?不会是……”
一时还真不知道是给哪个姑娘相看,论理是行三的姑娘,但三姑娘是嫡出,容家上一个嫡出的姑娘嫁到京城与侯府通婚。
难道是给永秀的?
罗姨娘一手托着茶盏一手揭开茶盖:“我们老爷的心思我哪知道,我要能作主,姐姐与我这样好,何不说给姐姐家?”
周夫人坐是坐不下去了,勉强说了句没缘分就起身告辞。
罗姨娘略抬抬臀,说了句慢走不送,人一出门她就冷哼:“通判?”望望外头的天色,吩咐金芍:“去,给朱姨娘送一盒元宝酥去。”
这回朱姨娘很快就来了,她既是楚家的妾,模样自然是好的,生得粉面朱唇,纤细婀娜。
一来便笑盈盈拉罗姨娘的手:“哎呀,姐姐可真是的,就这么惦记我?一刻也不叫我闲呀。”
金芍红药都退到门边,罗姨娘嘴角一勾:“不给妹妹送点心,只怕妹妹想不起我来。”
元宝酥外表金黄,状如元宝,每只做得都如一个小金锭那么大,一盒八只金元宝那就是八十两银子。
看见那一碟元宝酥,朱姨娘当时就坐不住了,歇都不敢歇着急忙慌赶了来。
她挨着罗姨娘坐下,压低了声儿:“不是我不来,是家里当真乱得慌!你看你!”说着碰碰罗姨娘的胳膊。
“我是怕这回见不着妹妹就要走,心里着急。”罗姨娘脸上显出点忧色,“妹妹还不知道罢?前两天夜里三天竺好一场热闹,偏偏那天夜里我们夫人又发了急病,家中来人请净尘师太……”
“又发作?”朱姨娘心里算了算,“上回发作也就两年前罢。那就是说她越来越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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