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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桃低头左右偏了偏头看,用手理了理:“是斗篷。”
“不,是鹿。”华阳太后单手扣在胸口,左手做了个手势,“老妇能够预见秦若失其鹿,天下共逐之。”
白桃:“?”
什么意思。
华阳太后再也不多言语,双手合十点着额头,嘴里颂着晦涩难懂的楚辞。
怎么话说到一半还神神叨叨的,难道这就是楚国的传统?
白桃狐疑的看了几眼,心里想着以后绝对不要信奉,那个半吊子不成性的山鬼,看把这信徒带的。
“娘娘乏了,白桃小主儿还请回吧。”
华阳太后身边的老宫女将白桃领了出去。
白桃才刚走到门槛,听得那跪在雪地里的韩夫人嘶喊的更凄厉。
也对。
前前后后本她就是一直没歇过。
“这韩夫人,每日末时就来磕跪,一跪一个多时辰,谁赶也赶不走,太后娘娘到底也是怜惜她丧子之痛,是以多加有照拂。”
老宫女鬓边别了两根绿色笄子,为难道:“只是在后宫中,这种伤痛难以抚平,韩夫人要想看开,怕是也难。”
白桃揣着两只手,望向那风雪中的雪人,又看回首看了看华阳太后居住的内室。
华阳太后心是狠,但是做的不绝。
她朝着前迈,“这有什么的,你让我开导开导她。”
老宫女的眼尾好似压成了两条越收越紧的绳套。
成蛟叛乱一事棘手,还牵扯到国事幽幽,前朝汹汹。
连华阳太后都无从下手,只能这么冷晾着,不见得一个小女娃就能轻而易举的处理好。
她没多说,“那就烦请小主了。”
白桃撑着伞过去。
“不过还请先留步。”
老宫女从身侧小宫女的托盘上拿出个印章,双手高举,头颅垂低,语不尽意道,“烦请小主儿,将此物带给秦王,这是太后娘娘的意思,秦王一看就能分晓。”
白桃接过,也没多看,随手塞进斗篷的内胆里面。
她撑着伞继续往前走,“行,我晓得了。”
门扉本就敞开,可霏霏雨雪极力模糊人的视线,待白桃走到跪着的韩夫人身边时。
韩夫人好似迟暮的老人,慢了半响才发现是她,“太后娘娘呢?太后娘娘怎么不来见我。”
白桃立住没动。
“你算个什么东西,不过就是个赵国孤女,让开!我要见太后,我要见太后!”
韩夫人腿已经跪得僵麻毫无知觉,她瞪着眼,匍匐着朝着栎阳宫爬行。
几名太监拦下她,“韩夫人,太后有令,不得擅闯。”
“我要见太后!”
韩夫人发出一声声哀绝如孤鹫的惨叫,“太后,是成蛟啊,成蛟他托梦给我,他哭叫着,他冤啊,冤啊——”
白桃轻轻眨了眨眼,浓长卷翘的睫毛在眼帘下投散出阴影,她从腰间扯下秦王玉佩,“不知道,太后不见你,秦王可有够资格来见你。”
“秦王.”
韩夫人身上的血液一层层的冻成了冰,从脊椎开始,一直往下。
她望着手中的鹰形玉佩,双眼赤红,“是秦王他容不下,他容不下我儿,他残害了手足同胞,如此残忍暴戾,他不配当秦国的王,他迟早会遭到报应的,他会遭到报应的!”
“报应,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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