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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停到廷尉府,廷尉右监出来迎驾,“参见太子妃。”
谢离免了礼,措辞说:“本宫近来对律法深感兴趣,过来学习一下。”
廷尉右监俯首:“是,早些时太子已经传了话,臣这就带您到卷宗室。”
谢离心下讶然,将手中的令牌收回袖口,暗暗哼唧声,别扭怪。
“只是身后两人兵器不得入府,还请太子妃见谅。”廷尉右监为难道。
谢离点头:“你们都卸下兵器吧。”
到卷宗室,谢离让江星勉在门口等候,只带魏恪进去,并屏退廷尉右监。
“你还记得事发是哪日吗?”谢离从架子前一一走过,每个结案的匣子外都标注清楚年月日,八年前,就是永正四年。
“七月初四。”
每年大大小小的案件数不胜数,加之年隔已久,他们花了好半天的时间才找到对应的匣子。
打开一看,最上面的是判案卷宗。
谢离取出来一字一句地翻阅,里面详细记载清每个审查的过程,事出,经过,查证,审问,到最后结案,滴水不漏没有任何问题。
他把卷宗给身后的魏恪,继续查看里面的罪证——通敌信件和供词,“这是你父亲的字?”
魏恪草草读完卷宗已然心绪不稳,再看信件,熟悉的字更是当头棒喝,嘴唇颤抖地说:“不可能,我父亲怎么可能会通敌。”
谢离看对方反应便确定字迹无误。里面还有对比文书,他同时拿起信件与文书比较,确实是一个人的字,人证物证俱在,难道当真不是冤案?
“父亲床头挂着‘忠君为民,清廉不阿’的大字时刻自省,绝不可能做出叛逆之事。”察觉到谢离的迟疑,魏恪语气激动地喊道。
谢离叹气:“你那时候也不过八岁,为父者想在儿子面前树立形象,再正常不过。”
“殿下这话是指我父亲表里不一?”魏恪不可置信地说。
谢离闭声,耸了耸肩,再次举起信件和文书看。如果字没问题,那信是怎么来的?
举累了,他抱着匣子准备到前面的桌子坐会,身后的人还处于凌乱中,完全不在状态,是指望不上对方。
谢离将信件对着光仔细端详,没有一丝缝合的痕迹。又将信件摊平,在文书上找到相应的字一一对照。
既然魏恪坚信父亲不可能通敌,信件就一定得是伪造的,可他又解释不了这字迹的问题。
十封信件,全部对完都快到黄昏。
谢离抬起酸痛的脖子,触到魏恪期待的眼神,移开目光没说话。
魏恪一下跌落,大口喘着气。
谢离垂下头同样泄气,指尖在信件上有一搭没一搭地轻点,惆怅无比。随后又沿着字迹一竖竖滑下来,视线紧紧跟着。
看着看着,他突然发现两边的符号好像有点不太一样。甩了甩眼,凑到一起细细比量,还真有细微差别。
信件上的符号更圆润一些,而文书偏方正些,应该是用笔习惯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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