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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外的叫骂声愈发嘹亮,宋麒抬开帘子看了几眼,还是回头嘱咐道:“我下去就好,我和游家总之也结过许多梁子了。于曼颐,你……”
他手还放在于曼颐肩上,此刻轻轻往下按了下,示意于曼颐安心。然而她怎么能安心?外面没有游姐姐的声音,游家人一定把她扣在家里了。一个能把姨太太关进阁楼的人家,对被退婚的女儿也不会有太多的仁慈。
听那些斥责里的意思,游姐姐并没有透露苏文的任何信息,这才让他们拿着画找来了学堂。于曼颐几乎要坐在马车里焦灼起来——她的画怎么刚拿回家就被发现,还是说游家就当真是这么密不透风的一张叫人窒息的网?
于曼颐忽然觉得,自己对这个世界的认识还是太浅、太简单了,天底下不只有于家,不只有学堂和一群从上海来的年轻学生。天底下多的是三妈一样的女人,和三叔一样的男人,以及千千万万和于家一样的宅子,和在宅子里困着的,她和游姐姐一样的女孩子。
宋麒不叫她下马车,方千也认可了宋麒的道理。他和游家再结怨也是外来人,时候到了一走,然而于曼颐要是被这家人盯上,在绍兴怕就是没有穷尽的麻烦。于是她也没有再挣扎,只是用手指将车窗旁挂着的帘子微微挑开,从那一处缝隙里往外看着。
的确是游家人在闹,把往日清净的学堂门前搅成一锅乱粥。于曼颐认出来,来叫嚣的是游家许多门房里的一位。她在此刻倒是对于家那位专心吃空饷的门房很想念了。于家的门房是个心宽体胖的中老年男人,游家这位门房却凶神恶煞,腱子肉从撸到肩膀处的衣袖下面暴起来,活像个打手。或许这就是派他来闹事的缘由。
他在学堂门前凶神恶煞地挡着,不让任何来扫盲的学生进门,但凡有人敢接近,他就将那张苏文画的游小姐往对方眼前一递,狰狞道:“是不是你!我看就是你!觊觎游家的小姐,游老爷饶不了你!”
眼看上课时间要开始,有的学生不想卷进这场闹剧,更不想和游家惹上关系,干脆默默地转身逃课了。
于曼颐急得手指都弯起来,从扶着帘子变成紧攥。
马车停了离学堂大门有些距离,宋麒也是现在才走过去。终究还是想来扫盲的学生占了多数,他们回头看见宋麒,立刻开口和他抱怨:“宋老师,你看看这事,这怎么弄?今天还上不上课了?”
“当然上。”宋麒说,示意人群给他让开一条路。
这一群外来的学生里,游家人最熟的也的确是宋麒——去年他拜访游老爷,一批人见过;去火车站把他抓回来,又一批人见过;政府下了命令让游老爷交人,游家为了找他把他样貌画成像全府传阅过。即便这些契机都错过去了,今年夏天他又来绍兴,站在游家那一场叫游老爷面红耳赤的劝学,也是全府都听见了。
因此,熟归熟,却绝不是什么好的熟。碰上今日这场景,更是新仇旧恨,全都涌到一起。那门房看见宋麒的一瞬就暴怒,将画卷再度展开,几乎是顶到了宋麒的眼前。
“宋麒,你怎么解释?你看看,这画是你们哪个来扫盲的贱种小子画的,来勾引我们游家的小姐!”
宋麒被他画卷抵在眼前,没躲也没动,只冷冷看着他道:“学堂进门就是孔圣人,你说在这里闹事,倒是不怕惊扰先贤。”
绍兴乡里自古重文墨,就像是有些南方省里敬神仙,在孔圣人面前喧哗,的确是公认的不敬。游家门房闻言鼻孔张了张,声音果然小了些,但仍然骄横:“我没闹事!我是奉了游老爷的意思,来找出这个画画的臭小子,带回去当面教训!你做老师,你说,你们哪个学生是画师出身的?”
“我们入学都有登记,没有做画师的。”
“没有?画得这么像,”他又把画卷举起来了,手指头在游小姐脸上的那团红色的胎记来回戳,“那即便不是画师,也是懂画画的!她除了游家只来学堂,一定是你们这里的人!”
他将身子转向人群,声音愈发暴躁:“到底是哪个怂包软蛋,给老子站出来!有胆子肖想女人,没胆子认?今天你不站出来,这扫盲班就别开课——”
人群哄然。游家在当地算得上望族,有关系也有势力,他们一门心思来闹事,这事恐怕的确没那么容易了结。说话间,几个感到开课无望的学生又转身走了。
“够了!”宋麒提高声音,明显也是有了怒意,“你们游家人关起门折腾就算了,今天还要来学堂闹?你让我们交人,我倒是想让你们游家也交人——游小姐是县政府登记过的学生,她今天怎么还不到?”
“登记个屁!”游家门房道,“游老爷心慈让她个嫁不出去的老姑娘来读书识字,她倒好,叫人家画那种搔首弄姿的画像。传出去了,哪个正经人家还会要?连丧偶的人家都不娶这样不检点的女人!”
于曼颐实在不知道那张画像算什么搔首弄姿,况且他不在这里嚷嚷,谁会知道游小姐叫人画过一张像?于曼颐气得耳膜都有些嗡响,而学堂大门外,宋麒和对方的争执也愈发激烈了。
“宋麒!你不要不识好歹!”那门房嚷嚷道,“你是不是真当我们游家拿你没办法?等游老爷翻脸,我们县里自然有人!”
宋麒气极反笑:“是吗?好,那你一定要把那位县里的人请出来,让我这穷学生长长见识。”
话说到这儿,于曼颐听到方千在她身后发出一声很难控制的嗤笑。她回头望向方千,很着急了:“我听二妈说,游家的确有绍兴县里的关系。方千,他们吵得这么凶,会不会真的出事?万一真的出事,能不能,你那位在上海有工厂的姑父……”
“曼颐,不用着急。”方千刚才还挺担心的,然而对方既然提起了“县里的人”,证明游家的底牌和靠山也就到此为止了。她摇摇头,说:“宋麒要是真的出事,哪里能轮得到我姑父关心。”
他们都不和于曼颐把话说明白,因此只有于曼颐在真的着急,而正如她方才的醒悟,她对这个世界的认识仍然受到了很多限制。她听不懂方千的弦外之音,只能探身出去看着宋麒和游家门房的对峙。
然而游家待字闺中的小姐被送了画像,有了“私定终身”的嫌疑,这绝不是一件可以通过言语理论清楚的事。游家要宋麒交画像的人,宋麒则要游家把游小姐送回来上课,鸡同鸭讲也不过如此。于曼颐扒着窗往外看了许久,忽然发现事态变得有些难以控制,因为远处又有几个五大三粗的游家人赶过来了。
游家来人了,于曼颐不觉得学堂的那些戴着小小眼镜的老师会站出来,替宋麒这些外来的学生主持公道。或许学生里会有看不过去的,但他们毕竟是当地人,惹恼了当地的望族,以后的日子恐怕就会很难过了。
于曼颐忽然咬了下嘴唇,继而狠拍一把窗框,在方千三个人没反应过来的瞬间,起身掀帘一气呵成,然后从马车上跳下去了。
方千吓了一跳,宋麒下车前还让她看好于曼颐。她掀开窗帘压着嗓子喊了两声,然而于曼颐头也不回地往学堂前面跑过去了。
宋麒和游家门房的对峙已经到了边缘,他自己都觉得自己现在处理问题未免也太有耐心、太审时度势、太拖沓了,当真不如前些年年少轻狂,不管不顾来得痛快。正当他脑海里出现了这个念头的一瞬,学堂前聚集的人群里忽然传来了一些躁动,一道小小的身影从人群中挤出一道缝,像只麻雀似的跳到了他身前。
宋麒脑子里都是空的,他来不及做出反应。直到那道身影开口,他才意识到,挡在她前面的是于曼颐。他从来没听到她说话声音这么大,她连在扫盲课上回答问题都是慢慢的,小声的。
她在他面前大声冲游家门房喊:
“是我画的!画像是我给游姐姐画的,她怕我家不让我学画才什么都不说,你们要找就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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