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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骁歧的话让老太太顿时来了劲头,张罗着摊位上的东西开始推销,这个那个的,叫人眼花缭乱,关键他还真有耐心在那儿听。
眼看她真拿了个“百年好合,早生贵子”的福袋要送他手边,关键他还没拒绝,许意浓眼疾手快地近步向前要去阻止,脚底却不小心踩到了什么。
“啪嗒”一声,像有什么翻了。
低头一看,是一个摆放在地上的塑料小脸盆被她踩翻过来了,因为不太起眼她压根没注意到,被一脚踩翻后的盆泼出了水,洒了一地,还掉落出两只朝天翻仰的小巴西乌龟。
耳边是老太太“哎呀哎呀,我的福龟哟。”的声音,许意浓自知闯了祸,顾不得自己浸湿的裤腿赶紧蹲下来翻起那盆,但手要去捡乌龟的时候又停了下来,不大敢触碰了。
身边突然有黑影一罩,王骁歧蹲下来替她将乌龟捡回了盆里,可许意浓看它们缩在壳里一动不动,侧过头心虚地看看他并压低声音询问,“它们怎么动都不动?是被我踩死了吗?”
两人都贼兮兮似地蹲着,王骁歧把头一点,语气笃定,“嗯,被你弄死了。”
许意浓一愣,第一反应就是去摸口袋,完了,穿的吴老师的衣服,她没带钱,只能硬着头皮向王骁歧借,这会儿看起来要多怂有多怂。
“你带钱了么?能不能先借我点儿赔给人家?”
王骁歧大方地递给她一张一百,许意浓拿着钱站起来朝老太太道歉,“奶奶,对不起,我刚刚没看到脚下有东西,乌龟应该是不行了,两只多少钱?我把钱赔给您。”
老太太一听赶忙从铺里出来,她弯身瞧了瞧那盆,少顷摆着手笑着告诉许意浓,“姑娘,你踩是踩到了,但这俩龟都没死,是在冬眠呢。”
许意浓再看向王骁歧时,他已经双手抄兜重新站直了,对上了他眼底毫不掩饰的笑意,这才恍然自己被捉弄了,她忿忿地瞪了他一眼,看他不仅不收敛还笑得越为明显,实在没好气地抬起手就朝他胳膊上拍打了一下。
笑什么笑,有什么好笑的!
老太太只当他俩在打闹,还说,“这俩龟一公一母,是一对呢,在佛祖脚下被庇佑过,买回去能避邪挡煞,镇宅纳财。”再看看他俩,意味深长,“还能保佑你们呐,长长久久,永结……”
许意浓觉得这老太太嘴皮子溜到就差让她自掐人中了,赶紧打住,“奶奶!我们是学生!”再补上,“高中生!同学!”
老太太立刻眯起眼仔细端详,刚刚距离远,这姑娘的穿着打扮乍一看就看糊涂了,男孩个又高,她也没瞧仔细,只当是俩谈恋爱的小情侣呢,随后她拍了拍自己大腿,“嗨,瞧我这眼神这张嘴哟,老眼昏花了,看人都看不清了。”
许意浓还保持着举着钱的姿势,尴尬得不知所措,老太太念叨完又来回打量他俩,犹豫地问,“那这俩龟,你们还要吗?”
“要。”王骁歧自作主张地应了,“多少钱?”
许意浓眼睛瞪得滚滚圆,瞠目结舌地问他,“谁要?谁养?”
王骁歧懒懒沉眼瞧她,理所当然地说,“谁踩的谁负责。”
“……”许意浓无言以对。
最终那老太太买二送二,另外给了他俩一个透明的鱼缸跟龟食,偏偏凌山的上山道跟下山道不同路,是完全分开的两个方向,许意浓连寄放都不行,只能捧着个缸抱着俩龟上了山,登山的人肉眼可见地多了起来,两人被人挤到一边,许意浓还要护着那口缸,看起来特傻缺,她时不时低头往里瞄几眼,边走边好奇地问王骁歧,“它们一动不动,怎么判断是在冬眠还是真嘎嘣了?”
王骁歧探手从缸里拿出一只教她辨别,“冬眠的乌龟四肢有序收缩,肌肉水润紧实,死了的它无法控制自己的肌肉,姿态跟正常乌龟是不一样的。”
许意浓心里犯嘀咕,那你刚刚还骗我!
他将乌龟伸到她面前,“你可以试着碰一下它的尾巴,会动。”
许意浓抗拒得直往后躲,差点掉下台阶,“不不不,还是不用了。”
王骁歧唇角噙着笑,“这是脊椎动物,又不是软体动物,你也怕?”
许意浓没想到他还记得这茬,嘴硬,“那它身体不是软的吗?”再加上那条纹形状,尾巴还软塌塌的,看着像条蚂蟥,叫她怎么敢去摸。
王骁歧没再逗她,把乌龟放回缸里,却在收手的时候指尖往她那儿隔空轻轻一弹,把手上沾到的缸里水迸了一点点在她脸上,他眉眼间都蕴染着笑意,“原来能徒手打蟑螂的水农哥也不是天不怕地不怕。”
许意浓被那水溅到,闻到一股类似鱼腥的味道,炸毛地喊,“王!骁!歧!”
可他已经快步往上去了,许意浓拔腿要追,可又抱着个缸走不快,简直要抓狂。
这大概是许意浓参加的最难忘的一次活动了,大姨妈突袭不说,那俩龟又让她成了全队的焦点,大家纷纷调侃打趣的时候,她恨不得要跟缸里那两只一样有个甲壳缩进去,躲避一切。
合照结束后,大部队跟几个团撞在一起下山,老师从安全考虑,不再分散走了,仍然是护旗手在最前面开路,从矮到高排队,下山路道长且窄,男女生各一列,许意浓跟王骁歧都个高,跟在了队伍最后,唯一不同的是王骁歧两手空空,许意浓跟个傻子似的全程抱着个缸,队伍走走停停,突然王骁歧又把手往许意浓面前一伸,以为他还要作妖,她警惕地抱着缸往后躲。
王骁歧勾了下嘴角,“这缸被你抱得像个宝贝,谁要跟你抢?”
许意浓脸一烘耳根一热,“谁当宝贝?”看他手还伸着,索性往他那儿一塞,“你要就拿去,我又不稀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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