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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一来,巫蛇又若无其事地游走在她鞋边,颇有些狐假虎威的架势。
旋龟也的确重新安分下来,只尾巴偶尔甩一下,代表它心仍有不甘。
纤弱漂亮的手轻轻搁在旋龟龟壳上,轻易吸引走巫蛇视线。
它扁扁的脑袋晃了晃,细长身体推开地毯厚重的毛,直直往床榻去。
它爬上床前曾回头看了眼鹤袍女子,见她神色不变,这才默默蹭到白衣国师手边,小脑袋顶了顶那只放着不用的手,希望这人摸摸自己。
扶月双手揪在身前,规规矩矩又一脸惊奇地望着那条蛇,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国师大人不愧是国师大人,母后这条毒蛇也敢摸得这么随意……
白衣国师半垂着眼,时不时侧脸轻咳一声。因刚吃过药膳,唇上有了点淡淡的颜色,整个人似是被雪化过,冰冷冷的。
皇后看了眼扶月,语气不辨喜怒:“出去。”
扶月该是最怵自家母后的,可眼睛滴溜溜在床上转了个来回,硬着头皮小声说:“我,我还有一些不懂的地方想……”
话都没说完,巫蛇忽而窜跳起半截,‘嘶嘶嘶’冲着扶月吐蛇信子。
它另半截在国师手中——亏得她病得不能下床了反应还这样快,完全不怕巫蛇惹急了回头一咬,直接伸手狠拽蛇尾,致使巫蛇无法弹出去伤人。
扶月吓了一大跳,她捂着胸口连连倒退,惊疑不定看着那条还想再发动攻击的蛇。
皇后懒懒扶了下发髻中的金步摇,她侧过半张美人脸,艳色唇瓣轻弯:“怕成这样?回去喝点茶压压惊?”
在扶月眼里,这半张脸仿佛也在‘嘶嘶’吐着蛇信子。
“母后,我……”
“小殿下。”国师温和笑着,“您先回去,明日再来问吧。”
巫蛇被抓疼了。这人非但不松手反而越收越紧,它下意识想张嘴咬过去,却被主人的目光盯死在半空动弹不得。
扶月听见‘明日’一语,心里有了底。她抿着嘴低低应了声,与皇后行过礼,小跑出去了。
-
殿内安静片刻,皇后幽幽踱步至床边,凤眸轻轻扫过国师抓着巫蛇的手,慢条斯理:“我若不在这里,阿月是打算杀了它么。”
“……不敢。”
话虽如此,国师却仍不松手,蛇身缠满她手腕,蠕动着偷偷使劲,想逼她快快放开。
“不敢,不是不想。”
宽大袖摆终是坠到了床上,以金线刺着的云纹神秘美丽,又有黑底做配,尽显高贵。
盖上来的手烫得有些不寻常,正如她眸中无声燃着的愤怒——以嫉妒与占有欲为燃料,烧出的火凶恶猛烈,轻易不能扑灭。
国师抬眼,静静与她对视。
这袭白衣宛若第一场春雨中盛开的纯白梨花,浮光霭霭、清英清冷。小小一捧似雪非雪,香韵细雅,胜过铺天盖地的浓浓春意。
不得不说,她实在很
适合在皇后心情不愉时出现,哪怕只是这样一个轻而柔的眼神,女人触及她脖颈的手也从掐改为慢揉。
“疼不疼?”
抚上去的指尖如那时爱花一般,眼前人却又绝不可能落到那片残花结局。
国师放开巫蛇,任由巫蛇从自己手腕爬到女人手腕——冰冷软滑的东西带走她的体温,又将这点微不足道的暖缠到女人身上,比肌肤直接相贴似乎更多一层不可言说的暧昧。
皇后微微眯眼,手指有意无意在她伤口边沿碰击。
说是抚摸并不恰当,像是一只肉食动物在找从哪里下口比较好。
在这时,无用且拙劣的谎言就没必要说出口了,国师轻声答:“疼。”
“这是你纵容妖狐的下场。”
皇后并未将指甲刺进伤口里,反而拨开些许衣襟,看里面的苍白。
她淡淡警告:“没有下次。”
国师:。
皇后又笑了:“当然,你也可以有下次。反正那只小狐狸跑不了,我有的是办法不弄死她但要她生不如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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