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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祈静坐侧首,除了必要的时候搀扶颜姝一把,多数的时间只是默不作声听他们辩驳和百姓议论,到了最后,那三司主审拿着最后的结果来请示向祈的意思,向祈也只是轻言:“律法该如何处置,那便如何处置。”他解下大氅帮颜姝披上,温声劝解道:“你今日累了,先回去休息,剩下的事我来处置。”颜姝依他所言,待人走远,向祈乜向那主审的官员:“勾结朝臣,出卖军情,当以何罪论处?”那官员据实而言:“当处斩刑。”向祈还未说话,承恩公突然挣扎大喊道:“我夫人是皇后娘娘的救命恩人,娘娘曾亲口许诺,如无大过,举家皆赦之,殿下,你斩不得我!”堂内有官员听不下去了;“你为了一己私怨置七万条人命于不顾,这也能叫无大过?”承恩公哼笑两声,望着向祈颇有些得意道:“殿下,知道你想为那小娘皮出气,但是皇后娘娘许诺过啊,我承恩公府上下,铁器不悬于颈上,鲜血不溅于地面。你今日斩了我,又要将皇后置于何种境地?”旁听的百姓都有些看不下去了,纷纷出声议论,安义南也颇为垂丧,自己活的半人半鬼,东躲西藏这么多年,好不容易能为那冤死的英魂讨一个公道,难道就真要为了皇后的一句话放了他吗!“母后的话孤还是要听的,放心,孤不斩你,”堂内的众人皆变了脸色,承恩公更是要将眉毛都翘到天上了,只听向祈幽幽吐出了接下来的话:“那就将承恩公处以烹刑。”“你敢,”承恩公望着他深沉的眸子,说这话时明显底气不足,“我要见皇后,我要求见皇后。”向祈不理会他,着人去准备用刑的器具,承恩公瞧着那忙碌的人影、燃烧的旺火,这次是真的慌了,他这么多年敢这么肆无忌惮的胡作非为,也全是因为皇后的那句话,自己就算把天捅了个窟窿,这些人也奈何不得自己!可是向祈这小狼崽子不按套路出牌啊!向祈将他的反应看在眼里,不紧不慢道:“承恩公莫慌,孤保证,铁器不会悬在您的脖子上,待会儿用了刑,半点血都不会见,绝对不会违抗母后的允诺。”那人脸色煞白,当即瘫软在地上,向祈继续道:“你们阖府上下这些年恣意妄为,惹得民意怨怼,这些时日参你们的折子雪花似的,随意扯出来一件便是死罪,孤可有冤了你?”“臣死不足惜,可是涛儿和柔儿还小啊,”承恩公眼见自己求生无门,索性叩首求情道:“当年的事是我安排的,涛儿和柔儿接连犯下大错也是老臣纵容的,求殿下看在这些年的情分上,留他们一条活路吧。”“李云涛接连犯下数罪,今日便和大人同罪论处,剩下的,该如何处置就如何处置。”漓王府别院,向煦听着陆离的回话,眼中不辨喜怒,陆离低声垂问道:“虽然这人没什么实权,但到底也算是一把不小的助力,殿下可要帮他一把?再者这些年您跟他来往也不少,万一他说些什么不该说的出去?”“向祈决意要他死,本王何苦要跟他过不去?”向煦反问:“东西找的怎么样了?”陆离老实道:“还差几封要紧的信件。”“别找了,”向煦淡淡道:“直接放火烧了承恩公府岂不省事。”那日,承恩公父子皆被处以烹刑,据传那哀嚎方圆三里可闻,刚开始这父子二人还在不住的谩骂,后来是撕心裂肺的惨叫,再到最后一切归于寂静。承恩公府被烧成了一片废墟,安义南在诸事了结之后,自刎于旧友墓碑前。向祈直视了行刑的全程,自始至终面色依旧,哪怕承恩公骂他恩将仇报,骂他坐不稳这万里河山。向祈倒是奇了怪了,向潜死的时候也是这么说的,怎么这一个两个的都料定这江山自己镇不住呢?颜姝则抽空走了一趟大理寺昭狱,自己并非什么心慈手软之人,承恩公父子既已了解,她也是时候去送李云柔一遭。数日未见,李云柔再无昔日的金贵可言,可是再见颜姝,依旧恨不能即刻掐死了她。“知道你忧心父兄的情况,承恩公出卖军情,通敌叛国,罪无可恕,处以烹刑,”颜姝和她隔栏相望淡淡的补充道:“是太子亲自下的旨。”“太子哥哥不会的,都是受你这贱人挑唆,”如果不是牢门被锁,李云柔简直恨不能出来撕了她,她咬牙切齿道:“当年那野狗为何就没能咬死了你,从马车上摔下来怎么就摔不死你呢?我早知今日,当日就心狠一点直接了结了你?”“你还不够心狠?”颜姝反问道:“承恩公对我父亲下手,是你挑唆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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