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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能寻到他的尸体,说不定还能啃上几口新鲜肉呢。”
有鬼不想去,因为左右都死了,和其他死掉的人也没什么不同的了,就不必大费周章。
不过还是有几只鬼去寻了,虽说它们也不知能不能寻到。崖底有缢鬼、抱头鬼,这些大鬼怕是早就把小鲛人给吃了,还轮得上他们不是。
到底是无趣,几只恶鬼趴在崖边,探头探脑地张望着崖底的黑雾:“那么高,肯定死了。”
“下去看看,若是大鬼问我们作何,我们就说是迷路了。”
一路上胆战心惊,生怕遇到大鬼,几只恶鬼心慌得不行。
“总觉得会发生些什么不好的事。”
另一只鬼狠狠拍在它的头上,没好气道:“能发生什么事?一天到晚净胡说。”
还当真发生了奇事。
崖底没有一只鬼,只有开得红殷殷的彼岸花,密密麻麻的,在阴风里摇曳,瘆人得不行。
“有点吓人,这儿原本就有这花的吗?”
“没有吧。”有鬼抱着胳膊抖了抖。
“啊啊啊!”忽然,一只鬼大叫起来。
其余鬼都被吓得一惊,其中一只说得上话的鬼把长舌吐了出来,瞪着眼睛道,“大惊小怪些什么?”
“全…全是…骨头…”恶鬼颤着腿,哆嗦着把彼岸花扒开。
只见那彼岸花下,白骨森然,阴风簌簌,这些恶鬼千年来久违地体会到冷汗津津是何种感觉。
“此处有白骨,想来是有修行高的大鬼在此处吞噬鬼魂,我们快些走才是。”
说着,它们忙往上飘。就在此时,摇曳的彼岸花里忽然发出响动,一道黑影快得让人看不出动作,双眼猩红地朝它们扑去。
“啊!!”
几只恶鬼中的其中一只被硬生生撕碎,发出凄厉的叫声。其余恶鬼又惊又怕地往攀附在崖壁上的黑影看去,那是一只长得很漂亮的恶鬼,垂腰的乌发,肤白近雪,两颗獠牙尖锐无比。
“什么东西!”
“快!快往上走!”
它们彻底忘了下行的目的,脑海里只充斥着快些离开,再不离开就会死在此处的想法。
终是不遂人愿,攀附在崖壁上的那只恶鬼抓着它们往下拽,那红色的彼岸花霎时沿着崖壁往上蔓延,漫过了黑雾。
几只恶鬼瘫软在森森白骨上,忽然有只恶鬼看着那只漂亮的恶鬼惊恐道:“小、小鲛人!”
它们都被小鲛人吞入了腹中。
崖底的鬼魂也被小鲛人吃了。
小鲛人死了,成了彻彻底底的恶鬼,成了容念风。那时,容念风还没有名字。
他踏过尸山血海,不知疲倦地屠杀着。
枯骨血肉上绽放的彼岸花成了乱葬岗鬼魂的噩梦。
它们无一例外都会被问:“我叫什么名字?”
是啊,小鲛人叫什么名字,好像没有一只鬼知道。它们都喊,小鲛人,小鲛人,我饿了,我想吃你。
它们的魂魄被容念风的獠牙撕扯,那时它们才知,原来连魂魄都是会疼的,那小鲛人还是鲛人的时候,会不会也很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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