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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匪浅震惊地喃喃:“我还以为,世上已无神徒。”
“末代神师走后,只有我一个遗留。”
这几日里玉泄心喋喋不休地对江匪浅讲了神师的全部谱系,于是江匪浅很快推断出了:“弥历山君,您是云机山君的弟子,您是忘知。”
“很久没人叫我的名字了。”弥历微笑更加明显:“这样真好。”
一下子又太多的东西冲进了江匪浅的脑海,他平复了一下心情,问:“弥历山君,您知道林砧在哪里吗?”
“他是谁?为何如此记挂他?”
“他是我的朋友,刚才失踪了。”
弥历耸耸肩:“既然是无故失踪,我就无可奈何了。”
江匪浅一阵焦躁:“连您也不知道他在哪里……”
弥历饶有兴趣地观察他:“你很在乎这个朋友,你们是怎么认识的?”
江匪浅心中麻乱,不想回答他的问题,但碍于神师的身份尊贵,还是老老实实回答道:“我们在周境内相识,他救我一命。”
弥历将他推到呼纥吉面前:“呼纥吉神有什么问题,就问吧,我不耽误你的时间了。”这句话让江匪浅有一种感觉,好像呼纥吉神和弥历山君本来是好朋友,自己来之前他们正在洽谈。
但是当呼纥吉的眼睛凝视江匪浅的时候,他就把这些念头全部抛到一边了。有一些眼睛是你需要尽全力应对的,否则就会深陷其中,或者被眼睛中的气势所压倒。呼纥吉神的眼睛就是着一种类型,当那双小火轮对准江匪浅的时候,他感到一种全方位的压迫,这让他不得不凝聚精神,仔细应对。
好一阵子,他们对峙着,都不松懈。江匪浅已经感到了倦怠,但是不肯认输。师父教导过他专注的法门,尽管师父双目失明,却能看到无穷的东西,这里面的诀窍就是极度的专注,但又是极度的随意,好像人和外物融为一体。这时候,江匪浅就运用着这个法门与呼纥吉对峙,四只眼睛之间的空气几乎要燃烧起来。
就在江匪浅支撑不住的时候,呼纥吉神移开了眼睛。江匪浅松了口气,揉揉眼睛,一双眼酸胀,滚烫,像是眼球被扔进了火堆,现在又被捡出来安进眼眶中。
毫无防备的,呼纥吉扑向江匪浅,将他叼了起来。
“你!”江匪浅挣扎着,却无法挣脱呼纥吉的束缚,两排锋利的牙齿在江匪浅的背后发出擦擦的声音,像是无数把割肉的尖刀林立。
当啷一声,一件东西掉在了地上,呼纥吉的动作骤然停止。
循声看去,掉在地上的正是君父给的萨满骨链。呼纥吉张嘴,江匪浅掉在地上,面朝下,摔得膝盖生疼。想去捡骨链,却见骨链已经被呼纥吉缠绕在手中。狼毛茸茸的爪子并不很灵敏,骨链在爪子中绕成一团,那些只有在萨满手中才能唱歌的檀羊骨头居然在呼纥吉手中发出了动听的声音。
江匪浅不明所以,惊讶地张大嘴巴。
弥历神色严肃,缓缓向前,与呼纥吉并肩而立,他的喉咙中发出嗡嗡的声音,与呼纥吉低沉的咆哮相互应和。片刻之后,弥历的脸上露出震惊的神色,他问江匪浅:“这骨链是谁给你你的?”
“君父。”
“君父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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