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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必以命相挟,你不敢寻死。”
容娡歪了歪头,笑容灿若朝霞:“可……你舍不得我死。”
妥协
天边翻涌着的阴云,渐渐拢聚,笼在山峦之上,遮住日光。
谢玹原本还算淡然自若的神色,骤然冷了下去,清峻的眉眼间,覆上一层幽冷霜雪。
他瞥向容娡抵在颈间的那枚簪子,唇线绷直。
容娡说的不错。
正如他了解容娡那样,容娡同样也了解他。
他很清楚,容娡惜命贪生,绝不会轻易寻死;
容娡也清楚,他惜她爱她,绝不会任她伤到自己。
所谓自戕,不过是她的逃离之计,而他明知是她的算计,却奈何她不得。
谢玹阖了阖眼,浓密的睫羽轻颤。
“倘若……我执意不放手呢?”
容娡有恃无恐,浅浅一笑,笑弯一双杏眼,丹唇逐笑开。
她扫了一眼谢玹捏在她腕上的手,一言不发,只将簪子下压。
谢玹果然拿她没辙,睫羽眨动数下,无奈松开手,却仍扯着她一角衣袖。
船舶上的人遥遥望见这一幕,不敢轻易靠近。
片刻后,谢玹喉结微动,怕她当真伤到自己,便和缓地解释:“我并非要一直关着你。”
往日总是清傲漠然的目光,望向她时,流露出几分淡淡的无奈,连带着一向总是强势的、带着压迫感的语气,也软了下来。
“你既不喜被关着,此番随我离开后,再不关着你便是了。”
“姣姣,你最是清楚,你想要的,无论是权势地位,还是荣华富贵,我皆能给你最好的。”
他抛出的条件极其诱人。
容娡望着他幽邃的眼眸,抿了抿唇,目露迟疑。
然而她衡量片刻,想到谢玹的城府与手段,绝非是能任由她摆布的。她根本斗不过他,若听信了他的话,被玩弄于股掌之中的只会是她自己。
便硬下心来,坚定的摇头。“幽州苦寒之地,我不愿去。再者……我也不能随你走。阿娘还在洛阳等我。”
见谢玹面色发冷,神情不虞,顿了顿,她好声好气地哄道:“你且放我离开,待你从幽州折返,到时……到时你我再续前缘,也未尝不可。”
谢玹垂着眼帘,低声喃喃:“再续前缘……”
被扯住的衣袖一松,见状,容娡以为他被自己说动,松了口气,压在脖颈间的发簪也随之放松力道。
谢玹却倏地冷笑一声,手掌一翻,竟上前夺她手里的发簪!
容娡悚然一惊,恐让他得了手,那她便再无逃离的可能,永无天日了!
可她的力道又怎与谢玹抗衡,拉扯两下,险些教他得手后,恼怒不已,偏了偏头,发了狠劲,竟当真要用力将簪子捅向自己的喉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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