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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吧。”钟溯和他碰杯,“这世界还是挺玄的。”夏千沉叹了口气,半躺下来,“麻烦你,去把灯关了,好刺眼。”客厅的灯关上之后,只有落地窗透进来的城市光。城市很贪婪,一边让自己发光发亮,一边又希望星星也能不遑多让。夏千沉偏过头,看着窗外,客厅里的灯关掉后,他能看清楚外面。24小时不停歇的车流,永远有人在奔波,城市永远在忙碌,人们各奔前程,人们每天都在客气地笑着,拼搏着。梦想在这个年代成了遥不可及的东西,多少人的梦想从走出校园的那块昨夜相拥入睡的地毯次日早。熟悉的宿醉感。夏千沉的闹铃响到第二遍的时候,他明明没有去按,铃声却停了。行吧,不管是谁,夏千沉想,感谢你,关闹铃的好心人。又不知过了多久,让夏千沉实在受不了的是光。非常刺眼的光,像是有个素质极差的人用激光笔在照他眼睛。夏千沉挣扎着醒过来,原来是客厅这造价不菲的全景落地窗窗帘没有关,采光极佳的客厅此时充斥着开发商童叟无欺的美好阳光。“唉……”夏千沉叹了口气,嘟囔着,“好刺眼……”然后,他旁边的人半梦半醒着把他搂过来,顺便把脑袋扶着往自己怀里偏了偏,让他枕在自己手臂,另一只手臂搂过来,遮下一道阴影。夏千沉觉得舒服多了,遂继续睡。夏千沉又一次惊醒,是理智回笼,意识到自己躺在客厅地毯,且不是一个人。可能是怀抱有些熟悉,可能是酒气过于颓靡,也可能是试着抬头的时候看见了钟溯的下巴和嘴唇。钟溯的下巴和嘴唇?!夏千沉如遭雷殛,瞬间爬起来,满地狼藉的客厅,七倒八歪的啤酒易拉罐和巧克力盒。家里的地暖还没有关,睡在地毯上和睡在电热毯上没什么区别,倒不觉得冷。紧接着,这动静把钟溯也弄醒了,他茫然地撑着坐起来,看看夏千沉,说:“早上好。”“早上好。”钟溯揉了揉额角,爬起来,“你去冲个澡,我给你弄点吃的。”“别弄了吧,一会儿下楼随便吃点吧。”夏千沉挠挠头。钟溯把t恤抻平,抚了抚领口,“没关系,很快的,吃完还要去车队。”然后抬腕看时间,“快十点了。”夏千沉也不再推脱,去卫生间冲澡。温热的水淋下来,夏千沉重重地做了个深呼吸。水温不高,淋浴房里并没有腾起雾气。他觉得或许现在应该冲个冷水澡镇静一下自己,心跳的速度和力度像个初学架子鼓的人在一通乱锤。不应当啊。夏千沉想,不至于吧,不至于单纯字面上的睡一觉就心动了吧,这是不是草率了点。思索之际。“咚咚!”钟溯敲了两下卫生间的门,“夏千沉,洗快一点!”“哦!”——两个人赶到车队的时候会议已经结束一小时,娜娜在总部一楼大厅和维修工们商量大洪山拉力赛的细节问题,回头看见这两个人风尘仆仆地冲过闸机,笑了笑。笑里藏刀,刀上淬毒。“您二位来得正好,一会儿食堂就开饭了。”娜娜说。夏千沉不敢吭声,钟溯欲言又止。维修工们假装研究车型,其实ipad界面上在搜索张家界有什么好吃的。“不好意思啊娜娜。”夏千沉赔笑,“起、起晚了。”钟溯跟着道歉,“抱歉娜娜,我……我肌肉记忆关了闹钟然后继续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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