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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没有雨。”钟溯说,“但是湿度高,泥地会很松,你要注意轮胎抓地力。”“嗯。”钟溯的反应很正常,完完全全就是整个失去了昨晚在维修站仓房里的那段记忆,整个人就是——昨晚喝多了,昨晚被夏千沉接走了,醒了,又是新的一天,拥抱生活。自然,这对夏千沉来说是好事,因为在他看来,钟溯昨晚就是醉酒胡言的状态,忘了也好,大家相安无事。但又有点莫名的不爽。哦,你说忘就忘,还挺潇洒。好在夏千沉够洒脱,踩油门、进挡、冲出发车线。山林树丛极速后退,钟溯的状态很好,酒精并没有影响他太多,夏千沉听着他清晰的报路和倒数,翼豹四个轮子飞溅的泥污砸在车身、车窗、前挡。“路滑。”钟溯提醒他,“胎不够暖,夏千沉。”哦,你昨晚要亲我的时候可不是这态度,夏千沉想。想是这么想的,嘴上却说:“地这么滑哪用得着暖胎——草!”话音刚落,推头了。前轮忽然失去抓地力,过弯的时候打方向,车头不是「拧」过去,而是「溜」过去。“倒一把吧。”钟溯说。只能倒一把。夏千沉挂挡退出来,重新出发,耽误了将近十秒。194公里,穿过山林、河床、沙石,和最后60公里的环山峭壁。在山林迅捷如风,在河床风驰云走,在沙石高歌猛进。到了环山峭壁——“右4紧接曲直向右,路窄。”钟溯说,“别怕。”这里的悬崖没有昆仑天路那么陡,而且视野好,夏千沉能清晰地看到道路。“没怕。”夏千沉说,“少说废话,确定不会下雨?”闻言,钟溯抬眼看了看天。密云暗涌,冷灰色的云层怎么看都是马上会降下暴雨的样子。钟溯说:“不会。”“行。”昆仑天路的断崖翻滚完全没有让夏千沉对峭壁有任何阴影,他的领航员说不会下雨,那他就撒开了踩油门。夏千沉还是那个猖獗无度的夏千沉,在峭壁漂移,在断崖甩尾,在飞坡跳跃。“最后一个左2接一公里长直到终点。”钟溯合上笔记本,他知道这194公里开下来,翼豹的前束和倾角出了问题。因为夏千沉转方向一次比一次猛,夏千沉几乎每次打方向都在根据赛车倾角的变化进行控车。这时候他们的轮胎外侧磨损已经相当严重,但夏千沉依然让翼豹稳固进行,他的控车,真的是钟溯从业以来见过最强的。很快,一公里的长直结束,翼豹的尾翼也越过终点线后——左前方一声嘭的巨响,左车头一沉,轮胎冒出青烟,翼豹彻底不能动了。“拖维修站。”夏千沉下车,摘下头盔。然后想起来现在只有汽联的人给他帮忙,故而添了句,“麻烦了,谢谢啊。”钟溯把他头盔接过来,然后绕去车头看了看轮胎的情况,“没事,我们带了六组胎过来。”“我知道,所以才这么开的。”夏千沉舒出一口气,“走吧,去喝点水,帮着一起修车。”没有车队就是这点比较麻烦,赛段结束后不能撒手不管,得去一起修车。ss2终点的仓房也是汽联提供的临时铁皮仓房,大工从gp的仓库里拖来他们要换的配件,此时可怜的翼豹在仓房中央,这个画面……让钟溯莫名的,有点眼熟。铁皮仓房,中间的赛车。他盯着翼豹的轮毂看了一会儿,不自觉地蹙起眉心,“昨晚,我是不是也去了仓房?”夏千沉差点被呛死,他咽下矿泉水,慢悠悠地偏头看过去,“怎么了?”“去了吗?”钟溯问,“我记忆有点模糊,我昨晚有没有干什么离谱的事儿?”有,很离谱。说出来吓死你。“也不算吧。”夏千沉说,“每个人对「离谱」的界定不一样,得看人怎么理解了。”多么中肯啊。钟溯确信地说:“我们去了仓房,对吧,镇上设仓房的位置在饭店和酒店中间,你是不是搀我往酒店走,没劲了,去仓房歇了一会儿。”很合理,也确实这么发生了。夏千沉啊了一声,不知道怎么往下编的时候,维修工叫他们过来搭把手。谢谢你,大工,夏千沉想。不过喝酒断片这种事到底还是分人,有人忘了就是彻底忘了,有人会在后来慢慢回想起来。而钟溯属于后者。钟溯很欣慰自己属于后者,因为这样他就得出了前几天一直无法定下的结论——性取向。“好了。”夏千沉从翼豹里出来,“方向正常了,后桥有点别扭,今天扫树了,明天发车之前再调校一次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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