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撑着最后一息力气,幽幽说道:“殿下,你这么待待蔚儿,蔚儿死也瞑目了,宋宋国公是个好人,你快回到他身边吧,他他在等你”那一双清澈如水的眼眸缓缓合上,嘴角边仍挂着满足的笑容。
香销玉损,魂飞湮灭。
“蔚儿——”
痛彻心扉,凄婉哀绝。
她紧紧抱着那业已冰冷的身躯,泣不成声,心如刀绞。
王审琦和白正珂就站在她的身边,目睹此景,纵是心如铁石,杀人如麻的他们,心中却也不由泛起几分感伤。
蓦地,她奋然而起,抄起银枪便要重新杀入阵中,欲以敌人之血为战蔚报仇。王审琦急道:“殿下,不能回去呀!”
长公主枪一横,枪尖指向王审琦眉间,冷冷言道:“阻我者,死!”
王审琦一惊,一时间不知该如何是好,那白正珂忙道:“殿下,你忘了战蔚姑娘临死之时说的话了吗!你可不能让她白白牺牲呀。”
此一言,长公主浑身一震,手中银枪缓缓放了下来。
他说的对,战蔚为我而死,只为我能与李灵相聚,我不能死,我必须回去。
她之性情,一旦做出决定便再无犹豫,当下抱起战蔚尸体放于马上,正欲上马,那高彦俦趁她上马之际,又发一箭,长公主心情激烈之下躲闪不及,却被射中了右肩。王审琦与白正珂大骇,急护着受伤的长公主往东退去。
那高彦俦岂容到手的肥肉逃去,遂率大军掩杀,更欲趁势重夺铁锁浮桥。
虽然折了战蔚,但蜀军却是依照慕容延钊计划那般,落入了周军设下的圈套。
长公主等败溃之部由浮桥而过,至江南,高彦俦随后而来,重夺浮桥,不想北岸下游突然杀出由周将韩令坤率领的五千人马,断其归路,南岸又有张美同率五千人马,与王审琦等人会合,反杀回来,随后则由慕容延钊亲率一万大军,由北岸杀奔夔州。
高彦俦心知中计,但其不愧为蜀中第一名将,周军两下夹击之下,竟是奈何不了他。
高彦俦知夔州有危,遂奋力杀退江北周军,射死韩令坤于马下,西归夔州,比及回到城下时,正遇见慕容延钊一万大军正在攻城,于是挥军而上,又是一番大杀。
慕容延钊不想高彦俦竟能杀出周军夹击之围,毫无防备,此时城中蜀军也同时杀出,内外合击之下,慕容延钊大败而退。
那高彦俦更是嚣张,竟是又返身追杀而去,直追出慕容延钊二十里地,待遇到李灵所率的周军主力时方才回城。
———
周营。
李灵疾步如飞,一把撩起幔纱,冲入了帐中。
看见她的那一刻,却是又悲又喜。
她面色苍白,无力的伏在床上,背上的箭已然拨出,衣衫除去半边,祼露的了肩上赫然一个血肉模糊的伤口。
感同身受,痛如骨髓。
她看见了他,微微抬起头,想要说些什么,却始终无法开口,唯有眼眶中盈头的光芒已是言明一切。
李灵摇了摇头,匆匆走到她身边,对旁边那些女兵道:“我来为殿下包扎,你们都退下去吧。”
“是。”
李灵用湿巾小心翼翼的擦拭着伤口,虽然这会很疼,但却是治疗外伤的必要手段,否则脏东西会沾在血肉之中,触发感染。
长公主默默无语,偶尔因伤口牵动,背脊会微微抽搐,但她却咬紧牙关,始终不喊一声痛。
洗干净伤口,李灵又将亲自炼制的金疮药均匀的敷于伤口处,再以绷带一层层裹好伤口,每一个动作,无比细致如微,仿佛在擦拭一支脆弱的花瓶一般,丝毫不敢有过大的震动。
伤口打理完毕,他为她轻轻的掩上衣衫。
就这般默然的坐在床边,心中千言万语想说,但却又怕触动她的伤怀,不敢开口。
深情望着她的背影,双手为她梳整好零乱的秀发,一遍又一遍,就那么轻柔的爱抚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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