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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滴答,滴答落下。
在李容声身下蜿蜒出一条血路。
眼前的白雾逐渐消散,他开始连声音也听不见。
至少临死前,沈澈还陪在自己身边,李容声这么想着,忽然觉得自己好像也不是这么可伶。
冷风呼啸而过,晨曦出露的白天凄凉又阴沉,就像怀中之人行将熄灭的生命。
沈澈试图将李容声抱在怀里,她摸到了李容声逐渐冰冷的身体,看到了他逐渐阖上的眼眸。
乌压压的黑云像要压垮人的脊背。沈澈看着远处升起的朝阳,回想着两人共同的记忆。
刺眼的血红好似变成院子里鲜艳的杜鹃。沈澈身体像死了一般僵硬,她跪在地上,双臂环住李容声,让他靠在自己怀里。
眼泪再也流不出来,留下两滴晶莹莹地挂在下巴上,凄惶又可伶。
一个小脑袋从李容声怀里钻了出来。
白菜抖抖索索地从冰凉的衣服下钻出来。她爬到李容声的脸上像往常一样蹭了蹭。
李容声没有反应,白菜抱着他的脖颈,喉咙里“呜呜”哀嚎,小声地啜泣着。
沈澈大睁着眼睛,神情逐渐归为平稳麻木。
天地像一顷白浪奔腾的冰天雪海,四处都映着白色的光,唯有这一方雪地浸在红色的血液里。
到最后是怎么样,沈澈已经忘了,又或者说一切像梦一样无知无觉。姜琴玉她们来带走李容声时的表情,沈澈也不记得了。
自从李容声死后,沈澈每日最多的时间就是靠在临窗的矮榻上,一张脸瘦的像骷髅一样,每日只了无生机的打盹发呆。
只要谢棠一靠近,原本安安静静的人就会立刻暴起。沈澈身边一切能随手拿起的东西都会被她毫不留情扔砸在谢棠身上。
花瓶里的绿枝花朵发黄枯萎,沈澈侧躺在矮榻上,她听到了越来越近的脚步声,只一动不动的背对着。
谢棠临一走进,沈澈立时翻身拿起案上的花瓶就要抛砸过去。手腕在空中被谢棠迅疾地扣住,两人对视着谁也不放过谁。
片刻后,谢棠忽地松开手,那花瓶被沈澈狠狠掷向窗户,只是还没碰到就被一股柔软的灵力包裹,“啪”的一声摔砸在地上。
沈澈又抄起椅子,把一切能砸过去的通通试了一遍,可毫无意外,谢棠只是站在那里完好无损。
“你仗着法力比我高强欺负我是不是。”谢棠看着喘息不停的沈澈,神情受伤憔悴,他听罢立刻撤了结界。
周围安静下来,沈澈突然冷笑一声,“怎么了,又突然愿意让我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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