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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指指外头镇长家的驴子,“可是世间见过驴子的人多,见过驴妖的人少,亲眼见过驴妖飞天的人更是几乎没有,于是蠢人便断言驴不能上天,而驴子呢,”他凉凉瞥了一眼穆风扬怀着抱着的剑,“偶然得了好东西,便挺胸垫脚,恨不得把眼睛安到头顶,殊不知,东西再好,旁人眼里,他也只是头蠢驴罢了,再好的东西放他那里也成了废物。”
穆风扬一开始还听得津津有味,到后面脸色几变,黑青变幻,好不精彩。
他咬牙,“你他娘的......”
他从小在褒奖中长大,什么时候受过这种侮辱?又是蠢人又是蠢驴的,这一番内涵,连师傅亲赐的柳越剑都变得扎手起来。
“噗——”
不知是谁没憋住,轻声笑了出来。
这声轻笑仿佛是开了闸,其余人再也忍不住,房间里顿时充斥着一片闷笑声和掩饰性的咳嗽声。
穆风扬此人十分跋扈,仗着自己有几分天赋,成天拿鼻孔看人,在自家门派里作威作福也就罢了,在别派的同辈弟子面前也不知收敛,凌云阁和峦山派的几个弟子早看他不顺眼,因为门派关系而忍让着他,如今看他吃瘪,各个幸灾乐祸,好不快意。
穆风扬憋得脸红脖子粗,额头青筋暴起,手指放在放在空中,指人都只不过来,“你......你们给我等着!我大师兄即刻就到,有大师兄在,我要你们好看!”
说罢愤然离去。
一女修笑完,秀眉微蹙,“诶,他自己不就是柳杨剑派的大师兄吗?”
另一个年轻男修沉吟片刻,说:“他口中的大师兄,应该是映山剑宗的萧郁。”
听到映山剑宗四个字,荆澈的睫毛微不可见地颤了下,没人注意到这个细微的动作。
“萧郁!”女修惊呼。
一个年纪更小的男修愤愤不平,“嘁,多少年过去,早就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了,柳杨剑派自己朝不保夕,偏还要扒着映山剑宗的裤腿儿不放,谁不知道当初是他们把映真老祖逐出师门的,呸,真不要脸!师姐......你脸怎么红了?”
另一边一直没插话的别派男修瞥她一眼,幽幽道:“女大十八变啊,小胖丫长大了。”
“陆云河!不许再这么叫我!”
“好了,不要闹了,”年轻男修转向荆澈,温和微笑,抱剑行了一礼,“在下凌云阁赵淮山,不知仙友如何称呼?”
荆澈并未召出敛华,也还他一礼,淡道:“荆澈。”
“凌云阁,赵温若。”
“凌云阁,楚少轩。”
另外两位峦山派的弟子,吊儿郎当的名叫陆云河,内敛腼腆的那个叫瞿水。
隔着窗,能看见穆风扬刚刚下楼的背影,楼下水池子边上,有一大一小玩的正欢。
大的身穿一身飘然出尘的白衣,弯着腰,捞池子里的小鱼,清风吹起几缕墨发,散落在他耳边。
他歪了歪头,玉指轻拨,将发丝撩到耳后,露出大半张带笑的侧脸,被粼粼波光映照着,好像渡了一层圣光。
赵淮山呼吸一滞,久久不能收回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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