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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节度使夫人点头示意,那丫环轻手打开了木匣顶盖,只见其内整齐摆放着各类环钗、玉镯,看来精致秀美。
“这些年,我每年都为知艺准备些少女妆扮物件,只可惜她再用不得了。今日能见得你,属实令我心慰,便从中挑选了几件相赠,望你莫要嫌弃才好。”
为……已故之人准备的物件?
送她?
节度使夫人殷切话语,传入宋烟烟耳中,却令她面上血色蓦退。她匆忙起身,慌乱间甚撞上了那木匣子。
丫环惊叫一声,连退两步方稳住了身形,怨怪地瞥了眼宋烟烟。
“对……对不住,夫人,如此贵重之物,烟烟实不敢收。”宋烟烟再不敢抬头去望节度使夫人,只低垂着头,轻声颤道:“我娘亲独自于院中,我放心不下,还得早些回去,先告辞了。”
谢知珩见宋烟烟此状,对着节度使夫人无奈轻斥了声:“娘,你拿这些物件出来作甚,吓着人家了。”
而后赶忙跨步至宋烟烟身前,歉然道:“宋大人,不好意思,吓着你了。本想留你晚膳的,但……”
“谢公子不必客气,我挂念娘亲,还是早些回吧。”谢知珩于她身前,挡住了旁侧节度使夫人那道一直紧盯着她的视线,她才觉稍稍缓下了口气。
而后,急急往旁侧跨步,垂首福身,定然道:“望夫人安好,便告辞了。”
“哎,好,慢走。往后得空,常来看看我。”节度使夫人口中喃喃念着,缓行至门边,单手扶门,久久凝望着宋烟烟离去背影。
回程马车之上,车厢内静谧尬然,全无来时对谈的自如。
因节度使夫人,言她与故去的知艺形貌相似,且以为知艺准备的物什相赠,她确然有被惊着。但更多的,却是因了“中毒”二字而心头受震。
爹爹当年极为欢喜知艺,知艺在爹爹回京前中毒身亡,而爹爹回京后,也是因了中毒,缠绵病榻两年。
这难道,真的便都是巧合?
或许,有何关联、隐情?
又是怎样的情况,竟会令陇西节度使府,未去追究养女被毒害一事?
她顾自蹙眉沉思,旁侧谢知珩却已然坐立不安,不住在旁低咳着,欲言又止。
谢知珩握拳捂唇又一声重咳,宋烟烟才恍然回神:“谢公子?”
“宋大人,今日对不住,我也未曾想到,我娘她会……其实……其实你同知艺,并无我娘说的那般相似,许是幼时有些相像,但如今,我瞧着,是并无那般像的。我娘她,自知艺去后,大病一场,此后便常年于那小楼清修,恐是……恐是有些忆女成疾,故而有些失态了。”
宋烟烟忙敛了敛神色,回道:“无碍的,夫人忆女之苦,我自能理解。”
宋烟烟所住小院旁侧,元叶疾跑至一条隐蔽的巷子尽头,匆忙敲了敲门,院门启缝,他侧身跨入。
门内是一方宽敞雅致的院落,但他显是无心观赏,径直跑至一间房门前,叩门三下,恭敬报道:“世子,宋大人回程马车已近官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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