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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遽然暗下。握在双手上的力道消失不见,施黛起身的瞬间,视野骤变。正如那道诡异的声音所言,这出幻境里描摹的,是炼狱之景。施黛闻到若有若无的血腥气。这里是一片漫无边际的荒地,远处可见群山连绵,模糊不清。天空满覆压抑的暗红色调,如同倒悬的血海,层云翻涌,似血水滔滔。地面上,插有数根拔地而起的铜柱。与绑有百里箫的柱子一样,这些铜柱极粗极长,两侧鬼影环绕,持扇生风。铜柱烫得发红,其中一些绑有面目不清的人形,个个抽搐挣扎,却无法逃脱,只能忍受生不如死的灼痛。十八层地狱之一,铜柱地狱。瞥一眼空空如也的掌心,施黛暗叹口气。这地方看起来大得很,在她身边没有别人,宾客们八成被传送到了不同的位置。幻境侵入的时候,江白砚和沈流霜都曾握住她的手,防止失散。结果还是分开了。万幸她随身带着符箓。来大昭这么久,施黛经验足了很多,不像最初穿越时那样,见到妖鬼,只能藏在柜子里头。所以……现在是什么情况?把一张驱邪符攥在手中,施黛静气凝神,往前走了几步。扇风的小鬼是团团黑影,没有面孔,连身形都格外朦胧。惊觉有人靠近,一只小鬼缓慢扭头。施黛把驱邪符握得更紧,做好反击的准备。两面相觑,小鬼晃了晃脑袋,重新回身扇风。像是没看见她,又或看见了,并不在意。幻境里的鬼影,似乎没有攻击性。施黛没敢放松警惕,迈步往前。这次的遇害者是百里箫。她对百里家知之甚少,只与百里箫见过一回。印象里,那个男人沉默寡言,与举止滴水不漏的叶晚行相比,对沈流霜的态度略显冷淡。凶手杀了他,还大张旗鼓制造一场幻境,让他的惨状被所有人看到……是为了什么?从一根根铜柱间穿行而过,施黛正皱眉思忖,听见一道陌生的少年音。“欸!姑娘!()”清冽悠扬的声线,带一分生机勃勃的稚气,像只轻快的雀鸟。施黛循声回头,见到个蓝衣年轻人。浓眉亮眼,十分眼熟≈ap;dash;≈ap;dash;是那个同在筵席上的儒生。可算遇上人了。()”少年快步靠近,指指自己:“我不是坏人。席上我俩见过面,你记得吗?”当然记得。施黛笑开:“我知道。你是文渊书院的学子,对吧?”她学着对方的姿势,也指指自己:“我叫施黛,来百里家做客。”()施黛今日梳了简简单单的交心髻,着桃花纹浅绯烟罗衫,展颜一笑,两眼泛开澄亮柔色,落落大方。是极为友善的姿态。对方见状,神情放松些许:“我名聂斩,确是从书院来。”聂斩是个乐天性子,轻叹一声,咧嘴打趣道:“我俩真够倒霉的。一个来做客,一个来蹭饭,居然被卷进这种事情里头。”施黛也笑:“蹭饭?”“早听说江南大族的饭食很好。”聂斩道:“否则谁愿意来看百里家一群人的假笑?”他说话倒是直接,表情坦坦荡荡,带点心不在焉的意思。施黛没忘记正事:“这地方,你怎么看?”“我对幻术不了解。”聂斩摇头:“能搞出这么大的幻境,肯定是个高手。”施黛嗯一声:“不知道百里箫怎么样了。”不久前,被绑在铜柱上的百里箫尚在挣扎,勉强保有一条命。无论那是真人还是幻象,这人必然危在旦夕。“按凶手的意思,百里箫被投入桐柱地狱。”聂斩扬眉道:“我记得……这层地狱里,关押的是纵火之人。”十八层地狱,每一层有不同的寓意。施黛对此了解不多,顺着他的话问:“纵火?”“点火伤人之类的。生前放火,死后才被惩罚火烧嘛。”聂斩道:“凶手特意布置了这么大的幻境,还偏偏选中铜柱狱,你说,会不会是对百里箫曾经所作所为的报复?”言外之意,是百里箫可能纵火害过人。施黛心下一动。与百里家有关、与火有关——沈流霜父母遇难时的船,恰好被火烧过。她联想能力很快,把两件事串起来,隐隐有了猜测。杀害沈流霜父母的真凶,直到如今仍没落网。难道有人查明了真相,通过这种方式,来为他们报仇?这样一想,把百里箫的惨状呈现在百里家众人面前,也说得通——昭示他曾犯下的罪过,让所有人好好看看,他是一副怎样的嘴脸。“不过,”施黛回神,“凶手想报复百里箫,把我们拉进幻境里做什么?”“谁知道那家伙怎么想的。”聂斩耸肩:“我刚试了试,幻境里的小鬼不伤人——就算拿刀去戳,它们也一门心思给铜柱扇风。”施黛:……所以你真试着拿刀去挑衅了吗!施黛重新把眼前的人端详一遍。在她的想象里,儒生一直是玉润冰清、温文儒雅的书生形象,比如同样来自文渊书院的白轻。这是施黛见过最温柔端雅的人之一。聂斩名字锋芒毕露,长相也是桀骜不驯的类型,看性格……反正和儒雅沾不上边。此刻,他正懒洋洋立在一根铜柱边,似乎对滚烫的柱子十分好奇,朝它探出一根手指。感受到空气里灼热的温度,在碰到铜柱之前,聂斩飞快把手缩回。“所以,凶手没打算伤我们。”施黛看得一乐:“我们往前走走,看看能不能跟其他人汇合吧?”筵席里那么多人,他们总不可能连一个也遇不到。再者,虽说目前没什么危险,保不准突发意外情况。她有点担心年纪尚小的施云声,和被百里家所忌惮的沈流霜。江白砚的血蛊,也必须及时解开。聂斩:“好嘞!”幻境不见边界,景象一成不变。数以万计的铜柱看得人审美疲劳,施黛走在其中,像被一次次复制粘贴。幸好身边有个人,可以聊天解闷。“文渊书院在北方吧?”施黛问:“你来越州做什么?”“秘密消息。”聂斩故作神秘,压低嗓音:“书圣他老人家来越州了。”施黛讶然:“书圣?”书圣的名头,九州四海无人不知。身为当之无愧的大儒,书圣已活了足足两百多岁,术法臻入化境,传闻可移山填江。正因有他,文渊书院才稳稳当当立在第一学宫的位子。“没错。”提及书圣,聂斩与有荣焉:“正是那位当今第一儒士、书法大家、术法大能、曾一夜诛灭千百邪魔的文渊书院山长。”施黛:……施黛:嗨呀,怎么来了这老多人。听完聂斩絮絮叨叨的一大堆名头,施黛没忍住笑了下:“书圣来越州干什么?”施敬承也在这儿。两人同时出现在越州,施黛觉得不是巧合。“不清楚。”聂斩轻抚下颌:“书圣神龙见首不见尾,哪怕在文渊书院,我们也难遇上他——听说他到了越州,我就跟来看看,说不定能撞见有趣的事儿。”没成想稀里糊涂,被卷进了这一桩案子。“对了。”聂斩问:“你来百里家做客……”他话没说完,听得一声稚嫩童音:“姐。”施黛迅速回头。幻境光线昏暗,不远处的阴翳下,立有两道熟悉人影。施云声望见她,显而易见松了口气,在他身旁,是白衣执剑的江白砚。“你们没受伤吧?”施黛倏然笑开,快步上前,揉一揉施云声脑袋:“被吓到了吗?”施云声任她轻揉,小声回应:“我才不会被吓到。”说话时,小孩不动声色把她打量一番。身上没有血腥气,裙子也不见血迹。没受伤。施云声收回视线。施黛弯着眼,瞥向江白砚:“你们两个碰巧遇上的?”他面色如常,看来血蛊没发作。“嗯。”江白砚淡声应下,眼风掠过聂斩,略略颔首:“江白砚。”“我叫聂斩,从文渊书院来。”见对方自报家门,聂斩嘿嘿一笑:“我感觉得出你的剑意,很强。”施黛等人不姓百里,自称是客。能和百里氏攀亲带故的,都不是寻常人家,再看江白砚的实力……
聂斩想了想,没听说越州有这几号人物。“这是我弟弟,施云声。”与两人汇合,施黛一颗心安定几分,介绍完施云声,问江白砚:“你对这幻境有了解吗?”“幻境极广,耗神颇多,绝非一时所设。”江白砚道:“凶手必然提前做过准备,在宴厅布阵。”“提前准备?”聂斩:“设阵的家伙,是百里家内部的人?”他顿了顿,挠头解释:“我和另外那俩,今天头一回来。”指的是秦酒酒与宋庭。那倒不一定。施黛在脑子里捋清思路。凶手能做出这么大的幻境,想来实力不俗,如果有心,可以从外面偷偷潜入宅子里。这话她当然没说。施云声抱紧怀里的长刀:“客人里,不是有个幻术师?”“幻术与幻境,并不等同。”施黛耐心解释:“幻术是利用迷烟,制造虚无缥缈的假象,伸手去摸,触碰不到。”当下显然不是这种情况。“幻境大多靠的是阵法。”施黛继续说:“利用阵法,创造一个半真半假的空间——你瞧,铜柱看得见摸得着,还有温度。”幻境比幻术更难,也更真。“而且,如果是幻术师的话。”聂斩沉吟道:“他的身份太明显了。但凡我们能出去,一报官,宋庭肯定完蛋。”施黛半开玩笑:“希望我们出得去吧。”到现在,他们对幻境的出口毫无头绪。“不管怎么说,先找到宋庭吧。”聂斩干劲十足:“归根结底,幻术和幻境是一家。我们问问他,说不定有破局的办法。”施黛点头,正要接话,袖口被人轻轻一拉。抬眼看去,江白砚长睫微垂,安静望着她。施黛了然,用口型问:“血蛊?”江白砚:“嗯。”他略微侧头:“去那边。”血蛊不是值得大谈特谈的事,让聂斩见到两人喂血,解释起来也麻烦。江白砚低声道:“我有事同你说。”有事?什么事?施黛狐疑看他几眼,扭头对聂斩和施云声道:“能劳烦在这儿等等吗?”她早就想好合适的理由:“江白砚身上有伤,我帮他看看。”聂斩忙道:“没问题!你们去,我照看弟弟。”施云声知道血蛊,拎得清是非,不至于阻拦:“好。”想着又心觉烦躁,血蛊的解药到底什么时候能找到?他姐姐每半个月喂一次血,手上的口子好了又划。施黛与江白砚轻声交谈,转身离开。聂斩遥望两人的背影,拿手肘碰一碰施云声胳膊:“弟弟,这是你姐姐和姐夫?”施云声:?施云声:???小孩猛然抬起一双漆黑的眼:“怎么可能?”江白砚想当他姐夫?做梦吧。聂斩挑眉:“不是?”儒生对天地灵气的感应最为灵敏。和施黛说话时,他隐约察觉到,江白砚手中长剑的微微一振。只有一瞬间,却锋锐无匹、冷意透骨,像展露獠牙的蛇。等聂斩再探,那把剑又成了静谧清湛的模样,气息柔润。想起那一刹的冷,聂斩搓了搓泛起鸡皮疙瘩的手臂。应该……不是错觉吧?施黛没走出太远,停在一根伫立的铜柱后面。铜柱粗壮,恰好阻隔视野。她熟门熟路,从袖中取出小刀:“你想说什么事?”刚打算用刀划破指尖,却被江白砚按住手腕。施黛不解:“怎么了?”血蛊的效果循序渐进,当下痛意不深,江白砚的神情与平素无异。他不知在想什么,两眼好似暗夜荧惑,看她半晌,笑了笑:“你不是怕疼?”“一条小口子而已。”施黛挺直身板:“我不至于怕这个。”她哪有那么娇气?江白砚唇角轻勾。他没多言,五指并拢,从施黛手里拿过小刀。这是把银白色薄匕,刀身纤如蝉翼,被江白砚握起,刀尖漾出一缕寒芒。施黛微怔,旋即见刀光一闪。江白砚割破了他自己的指尖。他有双漂亮的手,骨感分明,修瘦匀称,腕上交织的经络清晰可辨,好似冷玉。几滴血珠划落,红得触目惊心。“这个。”江白砚抬臂,左手探向施黛身前:“你将它饮下。”施黛跟不上他的思路:“喝它做什么?”血蛊发作,不应该是江白砚咽下她的血吗?反过来没用吧?施黛因他一句话摸不着头脑,出于第六感,心脏用力跳了跳。这样的预感,不太妙。江白砚笑笑:“饮下它,就不疼了。”施黛:?施黛一点点皱眉:“为什么?”她不记得鲛人的血有止疼的功效。准确来说,放眼整个大昭,以血止痛,都是天方夜谭。伤和疼是自己的事,哪能因为别人的鲜血止歇?把记忆完完整整搜寻一遍,和它沾得上边的只有——施黛顿住。伤痕不会凭空消失,但可以转移。这一点,江白砚再清楚不过。他曾做了邪修数年的替傀。施黛攥紧袖口,定定问他:“为什么喝了你的血,我就不会疼?”她不是好糊弄的人。江白砚没打算隐瞒,漫不经意地笑道:“一种术,把你的疼移来我身上。”跟随邪修多年,除剑法之外,江白砚最擅长的,是邪术。他提前做好了所有的准备,只剩最后一步。让施黛饮下他的血液。半个月前血蛊发作,在施府里,施黛曾为他割破指尖。她自始至终没喊疼,江白砚却看清,短匕割开皮肉,施黛皱了眉。她不喜欢疼痛。然而缘于血蛊,不得不承受疼痛。这是因他而生的痛苦。施黛不喜欢的事情,江白砚替她受去便是。指尖上的一道小伤,于他而言微不足道。体内的血蛊渐渐发作,汹涌痛意渗入骨髓。江白砚抬眼,吐息微乱:“一滴就好,你尝一尝。”施黛心乱如麻:“我不需要这种术,你——”她的话戛然而止。张口的同时,江白砚左手探近,食指触上她唇边。他怔忪瞬息,继而指尖往里,蹭过唇珠,探入施黛口中。一切仅在须臾之间,容不得她做出反应。奇异的、吊诡的感受。江白砚目露恍惚。他从不觉得嘴唇有何特别,对于男男女女间的亲吻,亦觉肮脏无趣。当指尖被施黛包裹,所触皆是湿濡柔软,宛如陷入令人目眩神迷的漩涡。疼痛丝丝缕缕,伴随湿热的烫意,从指尖直入心底。很痒。教他情不自已沉溺其中。昨天夜里,施黛对他说出那句“私心”。江白砚回房坐在榻前,整夜未曾入眠,短短两个字,在心口回荡不绝,萦萦转转。每次回转,都牵出涩然的蜜意。私心。江白砚也有因她而生、只为她而生的私心。可惜他没得到施黛的更多贴身之物,只能用出如此简单的邪术。倘若施黛有意,让他成为她的替傀——江白砚眼尾勾起,荡出欢愉的弧。他温声开口,似是劝诱:“这里,我好好擦拭过。”淤积的情潮如暗流涌动,在颊边晕出薄红。指尖蹭过施黛口中软肉,他的心脏鼓噪生响。想让施黛品尝他更多,无论血、手指、还是别的什么。可他必须克制见不得光的欲意,否则定把她吓住。脊骨战栗,江白砚轻轻吐息:“没关系,它不脏。”——江白砚在想什么?他把他自己当成什么?施黛心底发涩,无端又有些恼,蓦地张口,在他指腹不轻不重咬了一下。!纪婴向你推荐他的其他作品:希望你也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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