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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克青侧过头避开段屾的呼吸,退至桌前,她从凌乱的纸张中摸到那枚短箭,声色宛若寒冬腊月屋檐下的冰棱,“你是想死么?”
话音未落,身后的屏风轰然倒地,一袭强劲的掌风袭来,不偏不倚正中段屾的后背心,他面色痛苦至极,程克青眼疾手快一脚踹开段屾,他的一口血如瀑喷洒出来,倒在地上气喘如牛。
程克青大为震撼,一眼跃至里屋的长榻,谢耘居然探出了了半个身子!
她手忙脚乱扑了过去,喜不胜收托起谢耘,惊呼道:“你醒了!”
谢耘面色如常并不应答,抬手又是一掌,直达地上扭曲喘息的段屾,掌风中夹杂着几枚金针似乎长了眼没入段屾的喉咙、印堂。
转瞬之间,那尚且在挣扎的人顿时一动不动,房间安静了下来。
谢耘只看了一眼程克青,似有千言万语,却一语不发,“咚”的一声直挺挺倒下,砸得程克青心中紧绷的弦跟着“啪”的一声断开。
完了,这回是真完了。
失魂落魄间,撞上抱着包袱,不明就里的无澈进来,程克青眼神涣散,所有的瞻前顾后大局为重此刻轻若鸿毛,她看着无澈,厉声呵道:“快走,此刻就走。”
——
情况比想象的更糟糕,程克青一路上一直把着谢耘的脉搏,倘若以前是平静的深海,虽无波澜却也暗藏生机,现下更像是干涸的溪水,只剩下无澈和郎棋昌按照程克青的指点诀窍下输送内力,勉力支撑。就在三人要力尽气竭之时,终于赶到了鱼渊谷。
四人是从南雀峰入的谷,无澈先行去会见长老,让他们入谷。
“徐长老认识我的。那时我就是带着谢耘从南雀峰回来,才知道他的真实身份。”程克青好心提醒着无澈不必大费周章。
无澈眼神暗淡,“徐长老前年已经去了,现在守在南雀峰的是新上任的霍长老。”
他进了南雀门,不一会儿出来一矮胖矮胖的男子,招呼了数名侍推了辇轿从上前托起谢耘,行色匆匆赶着入谷,程克青连忙提起步伐一并同行。
“在下南雀峰霍长老,夫人不曾见过我吧?”霍长老打量了程克青几眼,终究忍不住,刚要张口被无澈一个眼神制止,最终还是没有问出口。
程克青没有心思想着托词,索性假装不知情。
郎棋昌跟在后面,小声道:“阿姐,这路上的人怎么看你的眼神都如此奇怪?”
“可能,以为我是鬼吧。”
她刚一说完,瞧见一亭亭玉立的少女身后跟着一眼熟的婢女,在树下远远瞧见程克青,呆若木鸡,那婢女惊呼道:“我的妈呀!鬼来了呀!”
“冬青,谨言!”少女制止婢女的叫喊,小跑着奔来,扯住无澈的衣袖道:“舅舅这是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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