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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打死你个小兔崽子!!”祖宗先前还在心疼这倒霉孩子呢,毕竟每到年关时,人就特别容易多愁善感,想那些有的没的。那些背井离乡的人尚且如此,更别提路谦这个情况还跟其他人不一样。别人是离家太远挂念亲人,他则是自打五岁起就没了家。结果……全白瞎了!这倒霉孩子,谁要谁拿去,谁都不要冲茅坑里顺水流到大海里去!!年后,已入仕的路谦自不能像以前那般,什么交际往来都没有。事实上,早在明史馆放假之前,他和一些同僚就已经约定好了,正月里一起去给上峰拜年。这里的上峰,特指邵侍读,并不是指翰林院的掌院学士朱大人。说白了,以路谦如今的身份,倘若朱大人主动寻他自是没问题,他还没资格一言不发就登门拜访。再说了,祖宗那么讨厌朱大人,这大过年的,特地携一只鬼上门骂人家……多大仇??于是,路谦先歇了几日,之后到了约定的日子,便跟同僚们一起往邵侍读府上去了。邵侍读并非京城人士,但他出仕已有十来年,很早以前就在京城置办房舍安家落户了。邵府是个四进宅院,地段极好,一看就很值钱。唉,世上富人这般多,多我一人又如何?不过仔细想想,他如今也算不错了,在京城有了个三进的院舍,连带岁俸赏赐并程家送的盘缠、礼金等等,积蓄已经超过五百两了。假以时日,他一定会成为有钱人中的一员。得亏这个想法只是在他脑海里转了一圈,这要是让祖宗知道的话,这个年只怕就不好过了。——你就这点出息!——我路家没你这般丢人现眼的儿孙!用脚趾头想想就知道祖宗会这么说。邵府拜年还是挺顺当的,毕竟这正月拜年嘛,谁也不会上赶着说不合时宜的话。左不过是说些客套话,甭管是否走心,听在耳中总归是很舒畅的。又在邵府用了一顿,席间各人都喝起了酒,路谦也略品尝一二。他自是会喝酒的,可惜酒量不佳,也不敢喝醉了,生怕祖宗又搞他。万一在他耳边叨逼着“反清复明”,他再给一不小心复述出来……那乐子可就大了。吃着肉喝着酒,话题难免就跑偏了。先是从酒肉开始说起,再谈这九州大地的各色过年吃食,又说南北过年的差距,得知路谦以前过年也吃饺子时,还有人深表诧异,说原先并不知道南方人也吃饺子。那不然呢?南方人就不配吃饺子吗?幸好,席间可不止路谦一个南方人,很快就有人杠上了,关于饺子馅儿的讨论再度上台。接下来的话题就跟那脱缰的野狗似的,一往直前拽都拽不回来,还莫名其妙的拐了十七八个弯儿,愣是跑偏到了路谦身上。有人问路谦定亲否。饶是路谦有着十分曲折的人生经历,对于这个话题还是目瞪口呆。先前还闹着说猪肉玉米馅儿的饺子最好吃,还非得是甜u玉米,结果一个急转弯儿就直奔他的终身大事而来。路谦果断摇头:“我决意先立业后成家,不急不急。”询问的人还想再度开口,路谦冷不丁的话锋一转:“你喜欢吃什么馅儿的汤圆?我最爱的,便是那芝麻馅儿的汤圆。”不就是当场劈叉转移话题吗?谁还不会呢!于是,大家终于放过了饺子馅儿,开始折腾起了汤圆。其实人家也明白路谦这是故意想要岔开话题,但所谓的结亲,本身就是讲究一个你情我愿的。榜下捉婿倒是一直都有,可那是商户人家的做派,像他们这样的翰林官,最是注重颜面了,断然做不出这等上赶着贴脸子的事情。事情就这样不了了之。回去的路上,祖宗哼哼了一路,路谦总结了一下,中心思想大概就是算他识相,没趁机跟这帮子叛徒结亲。“你要是想夸我,大可以直接夸赞,犯不着拐弯抹角的哼哼唧唧。”没等祖宗炸毛,路谦又补充道:“我不答应跟叛徒什么的没关系,明史馆内都是小官,邵侍读都才是从五品,更别提其他人了。懂不?”不懂也不想懂,只想打死你!“细想来,我如今也算是样样都有了,的确就还缺一个娇妻了。”祖宗不打算局限于想想了,他这就撸起袖子打算动手了。“要温柔要贤惠要以夫为天的……”路谦瞥了一眼已经开始冲着他的脸挥老拳的祖宗,“还不是被你逼的!这要是再来个河东狮,我就没活路了!”不就是要温柔贤惠以夫为天的小娇妻吗?多大点儿事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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