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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清禾脸上漾起一层暖意,若是谢殊心甘情愿的辅佐阿弟,那这等明面上的封赏在往后,应当只多不少。“清砚,莫要再与容家扯上关系,泠朝之事触怒的可不仅仅是绫华一人。”绫华派人前往凉州的消息已然传到傅翊耳中,她的人几番延误刻意露出马脚,就是为了在各地驿站引起注意,今上朝堂波兰诡谲,今敌明友,一切皆随着时局瞬息万变。男人合上的鸦睫沉沉睁开,原本明快的心情笼上一层阴翳,他面上不显,心下几番浮沉,终是未曾开口应上一句。若是眼前的女人一直如同之前那般乖觉便好了,可她野性难驯,偏执成瘾,想要驯服这样一匹孤狼,来日不费些心思亦是不可能的。窗沿上又重新换了盆新的花卉,白甘菊芳香浓郁且迎风开的正盛,这花符合时令且势头大好。自那盆重瓣芍药被移出后,南苑櫊扇屏风外间空出一隅,本想在此落一架古琴,怎奈琴轴弦身需得好生养护,沾不得临窗尘气,恐损了原本的音色,只得就此作罢。近日拢枝在花圃移栽了一片药菊,也趁势往主子们的院里送了两盆,孟清禾瞧着意外觉得合适,索性便留了下来。谢殊沉默少顷,望着窗楣下含苞待放的花苞不似往日那般浓烈,倒有几分清新脱俗、遁入世外的悠然之感。采菊东篱,悠然南山。孟清禾从前似乎曾同他说起过,待到朝堂安稳,便要与他一道下江南隐居。谢殊从前只作玩笑话,从未上心过,可如今心底倒是一反常态的生出了几分微弱的期盼来。傅翊性格阴郁,行事虽有先帝遗风,可到底欠缺了几分火候,长远看来并不适合继承大统。为君者,当懂的放权、制衡、内外兼修,如此独揽大权一意孤行下去,必将万劫不复。见谢殊分神,孟清禾心中微恼。她最是不喜谢殊同自己说话时,将心思放在别处。冰凉的手指捧过他的侧脸,并倾身使坏地在男人下颌处咬上一口。谢殊下颌微痛,一阵温润馨香拂面而来。意识到孟清禾停留在他面上的动作时,倏尔回神,已被她恶狠狠的挟住唇角,肆意与之纠缠。“清砚,我不喜你在同我说话时,总想着旁的事情,哪怕是与我阿弟有益亦是不许的,专心些,嗯?”作者有话说:女主很偏执,毋庸置疑!、绝嗣小巧的鼻尖蹭了蹭谢殊的耳廓后,孟清禾顺势与他拉开了些许距离,两人仍旧挨的极近,男人薄唇间吐露出的热气喷薄在她的脸上,心间溢出的痒意混着那抹情思纠缠在一起,逐渐裹挟成更一股更大的情愫席卷而来。谢殊浅浅应下,一手揽住她柔细的腰肢,另一手又去捉住那作乱的皓腕,推攘旖旎间,腕间的数只金钏撞着垂下的佩玉流苏,喑呤作响。屋内已是许久不曾燃香,合窗半开,博物架上的青花缠枝铜香炉内积尘已久,书案上狼藉一片,蓝田玉笔架斜倾至方砚边侧,那本《周礼》小册歪斜至桌角处,清风拂来,堪堪翻开几页,转而又被一只素手合上。孟清禾抬起手,虚软的搭在桌案上,待均匀呼吸后,缓缓仰起光洁的额头,望向近在咫尺的男人。“圣旨一事我暂替你瞒下,冯管无心有心,再不有下回,免得叫人拿住了把柄,去我阿弟面前奏你个大不敬之罪。”她背上此刻热汗涔涔,袔小衣紧贴肌肤黏腻异常,合欢襟后两条系带胡乱的绞在一起,形成了一个不知名的死扣,又勒又紧,膈得人胸闷气短,大口喘不上气来。娇泠的女声掷地绵软,红唇樱润,愣是将示警的话说出了三分心酥的翠滴感来。“嗯。”谢殊依旧坐在圈椅上漫不经心的轻声应着,他腰际玉带垂地,襕袍腹侧松松垮垮的堆叠在一起,颈口复领大开,肩胛出晕出了大片湿迹。谢殊将前额抵在她的耳后,熏然气息淌过,孟清禾雪腮浮起一片红晕,映照在不远处妆奁旁的铜镜上,他像是得了某种趣味,唇畔流露出一抹浅笑。“瑜娘可知自己此刻,是何种模样?”替她扶正身子后,女人恼羞成怒,玉臂轻扫过案台上的方砚,坠地之声清脆悦耳,如竹木落于溪石。谢殊肤色偏白,稍有过分的动作,便尤为瞩目,足以叫人看出端倪,可今日却异常缠她的紧,迟迟不肯作罢。孟清禾此刻乏累不堪,水眸浮起一层薄雾,凝眸望向他的眉眼,睫羽轻颤,露出一副盈盈楚楚的动人怜态。风月□□,本是寻常世间男子的劣根所在,端方自持亦或是纵情声色,不过是所见何人,所处何地因势利导的选择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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