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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高高在上、壁立千仞的豪门巨子,怎么会容忍她一而再、再而三的口出无状?
饶她一次,是他的宽宏大量。
沈墨恒由得她说,不反驳,只用眼神锁住她,悄无声息往前逼近了一步,似狩猎的豹。
温穗莫名被他逼到紫檀木的博古架边,脊骨被雕花的木纹抵住。搭在肩上的大衣摇摇欲坠要掉不掉,露出半边莹白的肩膀。
距离太近了。近到她可以看清男人那双云遮雾绕的眼,原来他并不是一直冰冷毫无情绪的,那里面一半是玩味,一半是火焰。
“怎么不说了?继续骂。”他轻飘飘地说。同时俯下脸,昏黄的水晶灯火在他眉骨上打下深刻的阴穗。
他没碰她一点衣角,只是用眼神和言语织成了网,令她动弹不得。
温穗承受不住被他俯视的压力,不得不闭上眼,“你有病……”
那件大衣终于再也挂不住,轻轻的啪嗒一声,彻底掉到脚边。
沈墨恒剥掉了那层绅士的皮,根本不在乎“非礼无视”之类的规矩,眼神毫无折衷。
她真的气狠了,呼吸不定,曲线柔软地起伏,锁骨往下的一片肌肤微微充血,雪白中透粉红色,活色生香。
气息中温暖的香味若远似近,勾连着他轻嗅、更加靠近,几乎看清她柔软咽喉下纤细的血管、涌动的血液。
“什么病?”
他的声音很低很低。温穗不知道,原来男人这样说话的时候,会带动胸腔内的震颤。
温穗腰身发软,心尖的颤抖只有她自己察觉。一切都未发生,却像是已经被他用眼神和气息吻过了一遍。
不知是谁的气息先乱了、急促了,烫得灼伤人的呼吸落在她的鼻尖,人中,唇珠。
她惊慌起来,下意识伸手推他的肩膀,掌心里的牛奶杯嘭地落在木地板上,陶瓷破碎的响声惊醒了两个人。
温穗睁眼,沈墨恒不知何时已后退了半步,眼神清醒,气息纹丝不乱。
如果没有这个碎掉的杯子,就像是什么也没发生过。
温穗下意识想去拾起那些碎片,手腕被男人一把捏住。他声音低哑得厉害,“别碰。”
管家夫人听见响动,脚步轻而迅速地上楼,看清这幅场景,一时不能理解。
他们两个,一个眉头紧蹙,脸色清冷,另一个衣衫不整,满脸惊惶羞耻。
她为难地停住脚步。
“我没端稳茶杯。”沈墨恒轻描淡写地支开她,“去帮我找一支白兰地,放露台。”
管家夫人略挑眉,深夜饮烈酒?少爷从来没有酗酒的习惯。但她明白什么时候该装聋作哑,点点头领命而去。
沈墨恒在原地闭了闭眼,捡起大衣,为温穗披上,将那些隐秘风光仔仔细细重新遮住。
他将她压在衣服下面的长发理顺,微烫的指骨触到脖颈后面,温穗脸色一变,如一只惊弓的鸟,身体从他手掌之下避开。
她别过脸,目光投向角落里,声音里有细微的颤抖,“沈先生,你违背诺言了。”
沈墨恒深深看她几秒,放下手。
“原谅我。”这三个字,他念得生疏。
“……”
温穗仍别着脸,不给任何反应,只有低垂的睫毛发着抖,像细细的芒草。
“好,那就不要原谅我。”他自嘲地笑了笑,似乎拿她没办法,“就这么记恨我,永永远远。”
空气静了,耳畔好像只剩下火车行驶在铁轨上有序摇摆的轰鸣声。
窗外很黑,带着湿答答的雾气,一晃而过的村景,有点像童话故事里描述的画面。
一时之间无人接下这个话茬。
只有温穗的心随着火车晃动的频率咚咚跳着。
她开始怀疑自己说错了话。
“我的意思是。”忙于解释,生怕产生什么可怕的误会,让两个人好不容易走向正轨的和睦关系变得糟糕:“今天那个男生这么误会了,我开玩……”
“也好。”他散漫地抬眼,斯文又慵懒地将她打断:“我觉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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