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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信不信,盯着北寰言,想要从他脸上看到一点点情绪。
北寰言双手拢在衣袖里缓行:“我在想回许都以后的事。”
“你真的一点都不在意?”凌信又追问了一句。
北寰言沉默片刻后,回道:“我在意有用吗?无论是父亲,还是陛下,都不是我能置喙的人。他们经历过大事,心中有谋算,不是我们能窥视的。南雪话或许没错,可人心这东西,谁又能说自己能十成十的控制住呢?”
凌信蹙眉,一直盯着北寰言,想从他脸上看到点别的什么。
北寰言道:“这些年我在许都,陛下没有亏待过我。甚至许我进弘文馆跟皇子们一起听学。我其实很想去,因为那些讲课的老师都是国之圣手,我若多听多学,与我以后辅政很有帮助。可我怕我一直在弘文馆外面的流言蜚语就更多了。陛下或许不在乎,但是我不能不替陛下考虑。所有人都说陛下忌惮我,忌惮安王府,可我这次来南境巡查,陛下放权,甚至许我调动南境军队,只是这份信任,就不是一般帝王能有。”
北寰言仰头,深吸一口气:“陛下与我在任何史书上看到的帝王都不同。为此,我愿意赌上一次,赌我父亲母亲费劲半生心血留下的东陵是一派盛世之初,而陛下则是开创盛世的那个千古一帝。”
北寰言看向凌信,眼中有一些凌信看不懂的东西:“我知道,自古以来生在帝王家,学会信任很难。但我不愿意像南雪那样活着。所以我选择相信。我相信你、相信小舞、相信小芷、相信时均白,相信所有在我身边的人。我若以诚相待,尔等必回我赤诚。不是吗?”
凌信点头,使劲点头:“是!”
北寰言想着,总要有什么东西,是需要在他们这一代改变的。
这几日北寰言一直在宁府教凌芷读书识字。
至此,南境的事才彻底终结。
他安静地在府上等着纵尚审结案子。
自从上次他跟凌芷说男女有别之后,凌芷就回去翻了医书。她虽然有许多字不认识,但是也大概猜出北寰言说的那些话的意思。
再见北寰言的时候,她竟然多了些女儿家的小心思,不再跟以前一样见到谁都扑上去。
北寰言觉得这样甚好,不扑他也不会扑别人。
说明小丫头长大了,知道害羞了。
凌信这几日在宁府,督促凌芷念医书。凌芷每日只能早上早起,去找北寰言识字。
在宁府这些时日,北寰言作息正常,便又把飘渺剑捡了起来,认真研习。
此次事情给他提了醒。
如凌信那般每日都花心思在武学上的,遇见事了也有可能命悬一线。他就更不能懈怠,最少出事的时候,他需要有自保的能力。
入夜,北寰言习惯睡前看会书。
屋里一直亮着。
北寰舞来扣门,北寰言让她进来。
“哥。”
北寰舞走到北寰言身边,发现他在看南方游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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