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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昭看着酒盏中清澈的水色,故作心不在焉道:“三个月后成亲?”
“具体的日子还没定,毕竟郑家的人在看吉日,不过,阿熙,到时候你早在岭南啦。”温素道,“那时候郑家肯定很热闹,你不在,真可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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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宴结束后,来宾到王家的水榭中谈笑。
银月高悬,湖面波光粼粼。小姐们靠在阑干边,将花瓣丢进水中。湖里的锦鲤以为是饵料,纷纷游过来,撞破平静的水面,在起起伏伏的波纹中,水面上流淌的月光愈发银亮。
韩廷芳忽然看向一处,低声道:“晋王殿下竟会一个人出来。”
远处,崔珩独自伏在阑干边,垂眸望t着湖面。月光洒在他银色暗纹的外裳上,衬得整个人如同月中仙。
这时,郑怜晃了晃手中的白芍药,笑道:“我们闲着也是闲着,不如玩击鼓传花。输的人去找晋王殿下,把花送给他。”
韩廷芳一愣,骂道:“郑小姐,殿下可不是那些追求你的陆家子弟。送花什么的,他可不稀罕。”不但不稀罕,还会觉得是折辱。
“韩尚书和殿下颇为熟络,曾有将韩二小姐许配给殿下的念头。”郑怜却慢悠悠道,“可惜,你那时还有脸疮,殿下看不上你……”
“你说什么胡话!我,我和双信已有婚约在身!”韩廷芳皱起眉,“而且,殿下才不会以貌取人。”
“楼双信和殿下也交情不浅。”郑怜冷笑道,“你不会是想借着他,来接近殿下吧?”
这话刻薄而露骨。韩廷芳又羞又气,满脸通红,说不出话。
温素看不得郑怜跋扈,笑道:“郑小姐,明明喜欢晋王殿下的,是你吧?毕竟,上次宫宴,你给殿下送花,被拒绝后哭得梨花带雨。”
“谁哭得梨花带雨?”郑怜蹙起眉,眼睫微微颤抖,“温素,你看错了吧?”
“好吧……”温素眨眨眼,一转话题,“那郑小姐,方便问问,你阿兄脸上的疤,是怎么来的么?”
“当然不小心磕的。”郑怜脸色微变。
“还以为是他和你一样,嘴巴贱,又不饶人,被什么人……”
“你闭嘴!”郑怜怒道,“阿兄没有被人打!”
“我没说常乐侯被打。”温素狡黠一笑,“这可是郑小姐自己承认的。你真笨。”
郑怜气得嘴唇发抖,攥紧了拳。王若生怕二人直接掐起来,连忙挡在中间,劝道:“二位别生气,这样好的夜晚,赏赏月,看看花就好,别提不开心的事情。”
郑怜把手中的芍药一掷,芍药转了两圈,滚到裴昭脚下,鬼使神差一般,裴昭弯下腰捡了起来,手中的芍药亮丽,有如春雪,让人想起初春时,春雪居里银白的花海。
但等裴昭回过神时,面色极是尴尬。别人不要的花,自己却捡起来,实在古怪;但若是现在再扔掉,恐怕更是古怪。
郑怜冷笑道:“袁熙你这样喜欢,不如也送他一支!毕竟,被晋王拒绝的肯定不只我一个人。”
“郑小姐怎么也有癔症。”温素继续刺道,“哪有逼着别人送花的?”
“说不定是从小侯爷那学来的。”韩廷芳平复好心情,补刀道,“哎呀,我们袁姑娘又漂亮又有趣,殿下肯定会接过花的。”
郑怜挑起眉,不屑地嗤道:“漂亮?哪里漂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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