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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识到他做什么的时候,宁硕已经端着那杯子出了厨房,另一只手揽着她往客厅走。计迦楠被迫跟着走,有些难为情地说:“宁硕哥……我没喝过这个。”“那试试,也许就不疼了。”“……你怎么,知道我疼呢。”她话都不利索了。宁硕把水杯放客厅茶几上,扭头看她:“这小眉头都皱起来了,怎么不疼呢?”哦……计迦楠嘴角微扬,坐下,拿了个抱枕塞在怀里,目光落在桌上那水汽寥寥的杯子上。身边男人慵懒地卧入沙发,开了个电视,人拿着遥控器不知道在按什么,好一会儿也没定下来,最后计迦楠听到了一阵新闻播报的声音。充州实时新闻。忽然想起当年出事故后,当天晚上新闻就放了现场事故图。计迦楠忽然捂了捂脸,觉得好丢脸啊,十八岁,那么好的青春年华,却因为出事故上了新闻。宁硕的声音飘入她耳朵:“怎么了?那么难受?”“……”她摇头,“想起了,之前上新闻的事。”静默两秒后,他笑出声:“这怎么了?都过去了。”“好丢脸啊,人生中第一次上新闻,一辈子的耻辱。”宁硕眉眼微动,想起了昨日了解的事,他没说,不动声色地哄她:“没事,这不有哥哥陪你吗?”计迦楠没说话,那他不是被她拉扯着被拍一起上吗?宁硕伸手摸了下桌上的水杯:“可以喝了。”计迦楠双手捧过杯子。这东西有没有真正的作用不知道,但是暖暖的糖水划过胸腔那一瞬间,人麻木的四肢百骸确实好像被打开了,浑身上下都很舒服。计迦楠懒洋洋地也卧入沙发,眼睛瞄着电视,偶尔余光偷瞄隔壁的男人。他看那新闻看的也不怎么上心,一会儿放完了又换了个台看天气预报,好像什么都入不了他的心。计迦楠:“宁硕哥。”“嗯?”他看了过来。计迦楠:“……你这些年,就没谈个,恋爱什么的?”他顿了顿,深深看她一眼后,转过头继续去看电视。计迦楠也只是问一句,不敢探究太多,永远记得他读的是心理学,看人一眼你没什么可躲藏的。“这些年?怎么说得,好像很漫长一样。”计迦楠:“不漫长吗?”“才六年。”六年,这六年是计迦楠有生以来度过的最漫长的一段时光了,想象一下,你一天天地倒计时,终于过了一百天,又到了三百天,终于一年过去,却发现还有五年要过。“可是你,也不小了吧?”计迦楠说。他低低笑了声:“是不可否认,但也没人催我。”“为什么?”“父母都没结婚的人,他们催我什么?”“……也是。”她点点下巴,他父母应该是这辈子都不会催他的了,全世界最开明的两个人生了他。“但是……你自己没喜欢的吗?你整天看那群朋友在外面花天酒地身边来来去去的,你一点不为所动?”男人继续笑着,似是觉得好玩,然后忽然朝她看了眼,问:“你觉得哥哥……是那种,也喜欢玩的?”计迦楠马上摇头。宁硕:“那你觉得我什么样的?”计迦楠好像心口被撞了一口钟,好像六年的漫长时间线忽然被扯到了头,这个问题……这个问题……她要怎么说?说了,约等于表白吧?计迦楠含含糊糊地回:“你就是,很好啊,不好我也……不会老跟你混。”他薄唇徐徐牵起一抹弧度:“那哥哥怎么能辜负你的感觉呢。”计迦楠眼眶一酸,像是被一场雨忽如其来淋了半身,却不冷……这个话题好像聊不到尽头,到这也就是最好的答案了,计迦楠虽然还想知道他喜欢什么样的,但是也不敢贸然问,怕六年的计划功亏一篑。休息到十二点,宁硕才带她回家。宁家离宁洲湾不远,在宁氏的另一处小区中,是上个世纪的产物了,有些岁月感。小区建在一个湖边,车子开在旁边的小路,过往都是波光粼粼的水和远处郁郁葱葱的树。宁池安在厨房忙活,见到人那一刻就笑容满面,招呼着计迦楠坐,马上吃饭了。计迦楠直接进了厨房去说要打下手。宁池安打发宁硕带她去玩,说这附近还挺漂亮的,她小时候来过,已经很久没来了。计迦楠还真没印象,不记得曾经来过,所以兴致很不错地跟着宁硕出去了。她靠在湖边围栏眺望山水的时候,发现对岸的男人似乎在瞅她,就扫过去,那一眼,碰见宁硕一手衔着根烟撑在雪白的围栏,懒洋洋的模样,另一只手却举着手机,还是那个熟悉的拍照姿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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