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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是不是温柔的灯光迷惑了氛围,黎穗总觉得,今天晚上的周景淮,也温柔到不可思议。
接近零点,俩人才走出餐厅。
扑面而来的晚风,瞬间把她从刚才那种只有两个人的世界里拉了出来,黎穗偷偷觑了他一眼。
跟心有灵犀似的,周景淮也看了过来,似乎在问:怎么了?
黎穗的食指关节蹭了蹭鼻尖,低声问:“你这两个月,是去上了什么平心静气禅修班吗?”
周景淮气笑了:“什么?”
“不然为什么,脾气突然变这么好?好到我都有点不习惯了。”
周景淮投来一个看傻子般的眼神。
黎穗莫名松了口气。
“……谢谢,这下习惯了。”
黎穗给了自己一个上午的时间,去测试自己能否享受画糖画这件事。
不局限于传统图案,她想画什么就画什么。
白色的石板上很快出现了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哭唧唧流着眼泪的小狗、不算规整的小猫爪,还有她自己觉得画得最成功的一坨便便。
灼热的糖浆再次缓缓流下,先是一个圆,画出眼睛和嘴巴,然后是头顶的三根毛,再是圆鼓鼓的腹部和四肢。
在画最后一笔时,周景淮的右手撑上餐桌,低头欣赏了一番。
黎穗指向石板上的图案,表情嘚瑟:“你猜,这个作品叫什么?”
周景淮:“中年三毛。”
“不。”黎穗伸出食指,在他面前晃了晃,“这叫,三十年后的你。”
周景淮没什么反应,拿过她手里的铜勺:“我试试。”
黎穗起身给他让座,还难得贴心地抬着他的手腕,告诉了他基本的手部操作要求。
但初次上手,周景淮很明显把握不准勺子倾斜的角度,不是太少就是太多,黎穗恨铁不成钢,索性把掌心贴在了他的手背,微微使力。
“差不多这个位置,然后你慢慢移动。”
“这样?”周景淮学得不行,但态度倒是十分端正。
先画了一个半圆,底下横线封口。
然后又在横线上画了一扇小门。
见他停下,黎穗愣了愣:“这就好了?”
周景淮:“嗯。”
“这是啥啊?寿司?土房子?”
“这个作品叫——”周景淮站起身,欠嗖嗖丢下一句,“一百年后的我们。”
黎穗嘴角一抽。
哦,是坟墓。
这个上午,在俩人的插科打诨下,过得尤其快,黎穗一抬头,惊讶地发现自己已经画了三个小时。
她记得之前看到过,在心理学上有一个名词叫心流,大概是指人在做某些事情的时候会投入忘我,甚至达到忘记时间的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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