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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他确认安全回来时,沈涟漪已经将他的黑色绸衣外袍严严实实地披在了身上,只露着一个脑袋。她眨眨眼,脸上还带着未消的红晕,道:“安全了?”
“嗯……”他垂着眸子不去看她,自顾自地从地上捡起衣衫来穿上。
“那我们今夜还去么?”
“先歇息一下,三更再去吧。”他坐在床边,又恢复了那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神色,不知在想什么。
沈涟漪虽然时常厚颜,但也是看着慕云汉心情好的时候逗他,现如今他坐在那里一脸严峻,自己当然也不想自讨没趣凑上去,方才她叫了半天,两扇肋骨都痛,索性躺下补个眠。
慕云汉思索一阵回过头时,她已经睡着了。
她睡着的时候,身子微微蜷着,红润的小嘴也不会说出那些惊世骇俗的话,很像只乖猫。
连他自己都没发觉,望着她的时候,他唇边多了一丝温柔的笑意。
夜深至三更,慕云汉轻轻推醒了她:“我现在去,你在这里等我。”
“嗯?不行,我需与你一起!”沈涟漪睡眼惺忪,神智倒很庆幸,坚持道,“你自己去了,万一暴了,可就完了!”
“也罢,那你快些准备。”
沈涟漪梳洗一番,与慕云汉自房中偷偷溜出来。二人分别穿着玄色与绛色衣衫,只为了夜行方便。
月夜之下走向水牢,慕云汉心里不由五味陈杂,这里一草一木,一亭一楼,均是他的回忆,即便是不大好的回忆。
他微微眯眼,排除杂念,摸到了斋堂。
斋堂是慕容家屯书的地方,右厢房则是一个小祠堂,那水牢就在祠堂的佛龛后面。慕云汉试探着去触动了佛像莲座上的一枚花瓣,果然,密室的大门缓缓开启了。
他使了一个眼色给沈涟漪,两人侧身进去,大门又缓缓关上了。
密室内微有亮光,不过沈涟漪还是吹亮了一个火折子,只见四四方方一个密室,除了身后的大门和正对着大门的几排架子,什么也没有。
她看慕云汉不动,小声问道:“怎么,这里格局变了么?”
慕云汉皱眉不语,走到左面第三个架子,将那上面的几个木棍拨了几拨,随即便听到石门摩擦地面的声音。
沈涟漪轻声欢呼了一下,想要冲过去。慕云汉却一把拉住她,摇摇头,示意她走在他身后。纵然他不过是天性使然才这样护着她,沈涟漪的脸上却不自觉浮现出了一丝柔情蜜意的笑来,任凭他扯着自己的袖子带她进去。
而石门开启的一瞬,上面一根极细的丝线也随之被扯动,那丝线连绵,牵引的慕容云冲房角一个金铃铛“铃铃”响了起来。
几乎是铃铛一响,慕容云冲便猛地睁开了眼。
密室内,慕云汉二人过了木头架子,便看到一个黑洞洞的入口,慕云汉不许沈涟漪进去,只让她守在门洞口,自己则小心翼翼走了进去。
走了两三步,火折子所照范围内便可以看到,路已到了尽头——是个死胡同。
“怎么了?”沈涟漪在外面不放心地问了一句,“你怎么不说话。”
“水牢已经被封了。”慕云汉走出来,“这里不是入口。”他说着突然神色一凛,“有人来了!”
“慕容云冲发现我们了?!”
慕云汉的手抚上腰带的软剑,沉声道:“一会儿我护你出去,不管发生什么事,你先逃命。”
“不!”沈涟漪急急摁住他的手,“别……别急,此事尚可转圜……”
慕云汉专心地听着外面的动静,冷冷道:“还能如何转圜。”
沈涟漪娇媚一笑,“你跟我来!”
她拉着他来到木架的角落里,没有作声,过了一会儿,慕云汉便听到窸窣衣服落地的声音。他立刻警觉地转过头来,却看到她只穿着一个雪白的丝绸肚兜儿,正盯着他笑。他登时脸上大红,想要后退,却没有退路,只能别开眼睛低声厉喝道:“你做什么,快把衣服穿上!”
沈涟漪却不以为意,抬手拔了束发的簪子,一头沉甸甸的青丝便倾泻了下来,像一朵妖媚的黑色花朵攸然绽开,吞噬了她大半雪白的肌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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