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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室不可能平白无故地自己打开,定是他们二人当中的一人触碰到了打开暗室的机关。而她清楚地记得,自己碰过的,也唯有那一方盒子了。若闻沉渊未触碰其他物件,想来那方盒子就是开启暗室的机关。闻沉渊细细回想了一番:“我除了踏过那房间的地面,并未触碰其他物件。估摸着你碰到的盒子就是机关。”他诧异地道,“客香居我也来了不少,未曾想到竟能在此处寻到暗室。”他瞧了瞧方才他们滚落下来的地方,那处已被封死,又看看烛火照亮的前方甬道,遂道,“估摸着上不去了,我们往前走去瞧瞧吧,没准有其他出路,说不定还能绕出客香居。”“也好。”虞归晏颔首,他们掉下来的地方在被顾玄镜搜查,掉进这暗室里是避开了搜查,可也不知道是祸是福。不过从这暗室的构造来看,倒是更像一个供人逃跑的密道,说不准真能找到绕出客香居的出路。“小心些,狭窄的密道里头指不定会出现什么,你不会武,尽量跟在我身后,不要太远,也不要太近,一旦出现什么情况,你都不要慌张,听我的便是。”闻沉渊仔细地吩咐道。虞归晏仔细地听着,待得闻沉渊吩咐得差不多了,两人便站起来拍尽了身上灰尘,便顺着那甬道往前走。甬道很高,足够闻沉渊直立行走,只是同样的,甬道也很长,长到看不到尽头。虞归晏走在闻沉渊身后,寂静之中,她甚至能听见两人步伐起落的回响声。不知走了多久,一直没有出现乱子,平静得很,这密道俨然就是修筑来供人通过的通道而已。两人担心的情况半点都没发生,倒是左侧出现了一条平平无奇的岔道。虞归晏看向前方的闻沉渊,闻沉渊也转了头看虞归晏,两人对视片刻,皆从对方眼中看到了迟疑。前头的甬道延伸向不知何处,走了这般久才看见一个岔道。她走近那岔道,岔道是前方不远处便是往上延伸的阶梯,想来是到了尽头。她沉吟须臾,提议道:“不若我们先去那岔道瞧瞧,若是不对劲,立刻便封死了那岔道。”“那便去瞧瞧。”闻沉渊颔首,朝着那岔道而去,“我先去瞧瞧,你便等在那台阶处,别靠太近。”得到虞归晏应允后,闻沉渊便疾步往上而去。虞归晏不远不近地等在那台阶侧,以防闻沉渊有何事。上去的闻沉渊打开了密室门,那刺眼的白光倾泻了进来,不过须臾,那密室门又阖上了,成片的光线也被锁在了门外。是闻沉渊下来了。虞归晏问道:“如何?”闻沉渊走到虞归晏身边:“虽是无人,但此处仍在客香居内。”想起方才所见之景,他又道,“除了一个受了伤、行止略微奇怪的玄衣青年,倒是没有旁人。”“奇怪?”闻沉渊一边往回走,一边道:“如今都三月底了,那青年手里头还拿着一只坏了的莲花灯。那莲花灯应该有些年头了,上头染的色都掉得差不多了。”他摇头道,“那人也是奇怪,手腕上一道道交错的旧疤,如今更是添了新伤,可伤口都绷开了,他还死死拽着那没用了的莲花灯。”——“把心愿写在纸上,再把纸放在莲花灯中。承载着我们闻祁愿望的莲花灯在水中乘风破浪,愿望就会实现。”——“只要母妃。”——“母妃会一直陪在你身边的,你只管许自己想要的愿望就好了。”——“我只要母妃陪着我。”——“好,母妃一直陪着你,哪儿也不去。”虞归晏本是跟着闻沉渊的步伐,蓦然顿住。闻祁!那是闻祁!脑海里有个念头疯狂地叫嚣,虞归晏的脚步犹如生了根,动不得分毫。只有闻祁才如她一般,手腕上满是伤痕;也只有闻祁才会留着那破了的花灯。虞归晏猛然抓住闻沉渊的手臂,眸光沉沉:“他伤得重吗?”闻沉渊只感觉手腕一紧,回眸便瞧见了虞归晏深如寒潭的目光,那是层层情绪交织后终于沉淀的静谧悠远,亦是暗夜里光芒坠落入深渊的萧疏沉寂,映着那昏黄的烛火,一寸寸摇曳进他的眼底。烛火张扬的暗室内一时安静,直到烛火在空气中轻微的爆破声响起,闻沉渊方才缓缓道:“神智不清。”再简单不过的四个字。虞归晏却是心头一紧,连声音也蓦然干涩:“上头没有旁人,对吗?”闻沉渊点点头。“我想救他。”虞归晏紧紧盯着闻沉渊的目光,一字一句地道。“我陪你。”虞归晏一愣。淡静的烛火下,一袭蓝衣的清隽少年微凝了眉目认真地回望进她的眼中,虽远犹近。层层叠叠晕染开的烛火中,她有片刻的恍惚:“你便不好奇我为何要去寻长说,如今又为何想救密室外头的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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