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树梢枝叶下,星星点点的阳光直射。
宁秋砚越走越舒服,身上微微有些出汗,他摘下帽子,随手捡了一根树枝握在手里,有时用它拨开草丛。
他走过成排的冷杉林,走过一个小山丘,积雪融化而成的溪流潺潺,一处草坪上,甚至开了些野花。
意外的是,他竟然又来到了那座灯塔附近。
可能是这一次的心境与上次来时发生了较大改变,只见在晴天光线下,印象中破旧的白色灯塔似乎变得新了,灰蓝色的海面也变得清透,浪潮拍打着礁石,美好而安静。
宁秋砚是很喜欢这座灯塔的,因为这里不仅让他在极没有安全感时眺望海面,去想念大海另一端的雾桐,也很适合用来尽情地发呆,像是一个秘密基地。
他推开门,轻车熟路地爬到灯塔顶层,来到栏杆旁。
栏杆上有灰尘,也有暗红色铁锈。
不经意就摸了一手,宁秋砚并不介意。
阳光得全身暖洋洋的,海风拂面,吹起他的头发,将心中微不足道的一些烦恼吹得一干二净。
这座岛屿有和关珩相似的气质,一草一木都是,本就神秘、遥远,不该用来公布于大众眼前,哪怕是毫不相关的宁秋砚,也不愿意见到这里被“开发”。
关珩上来过这里吗?
在某个夜晚,月色铺满海面时。
宁秋砚忽然想。
以百年为期限地居住在同一所岛屿上,虽然保持着与外界的信息交流,但也会想要去看看外面的世界吧?否则,怎么会问起外面的变化?
对了,他记起来,关珩应该是来过的。
他曾在关珩的画室里,见到过一副这里的画,画的是灯塔、大海,以及海上日出。
一点不可思议的想法涌上心头。
海风刮得大了。
他看着海面发了一会儿呆,那点奇奇怪怪的想法逐渐被吹走。
他从灯塔下来,凭记忆中的画面寻找合适的地点。
最终在一块岩石旁,他找到了和关珩画中差不多的角度,打开手机摄像头,拍了一张照片。
只是灯塔和海,不会暴露其它隐私,应该是没关系的,他想。
那么关掉手机,属于渡岛的一部分便被他拥有。
最终宁秋砚没有走太远,还是来到了养殖场。
顾煜果然在这里,关子明自然也在。
关子明穿着塑料长筒靴,身上系了围裙,正在给羊圈里的羊准备草料。养殖场的其他人正在搬运新鲜剖出来的牛肉,应该是为第二天的宴会做准备。
“要帮忙吗?”宁秋砚站在围栏门口问。
关子明看了他一眼:“你怎么又来了?”
大家都很忙,只有自己在闲逛,宁秋砚有点不好意思,便说:“我来看看顾煜和你玩得怎么样。”
顾煜正在鸡圈里追鸡。
鸡毛干草满天飞,所谓鸡飞狗跳。
关子明问:“你叫他来的?”
宁秋砚:“嗯!”
“我谢谢你。”关子明阴恻恻地说,“他今天放跑了两只羊,踩烂一窝蛋,打翻了我的汤,还打算以后每天都来。”
宁秋砚:“……”
为了表达歉意,宁秋砚主动打开围栏的门,帮着关子明抱起了草料。随后他又在关子明的指点下穿上了另一双长筒靴,和关子明一起打扫了羊粪、牛粪,整理了鸡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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