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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秋砚盘腿坐在地毯上,心里有一小块地方微微地发着痒。
这堆东西大多是储物柜里的衣物、日用品,靠近窗前的那些由于里火场较近,保留下来的很少。笔记本电脑烧得差点只剩下主板,另外幸存了可怜的几本书,都泛着焦边。
他突然想起了什么,连忙跪坐起来在那些书里面翻找——竟然找到了。
阿加莎·克里斯蒂的《控方证人》,买这本书时他正看了电影版,对剪辑叙事以及演员的表演迷得不可自拔,又买了原著来啃,读了两遍,尝试用自己的方式写曲。
它足足被烧掉了一个角,整本书都湿漉漉的,书页黏在了一起。
不过那都不重要,宁秋砚急切地将那些书页分开,在里面找到了一张同样湿漉漉的、被烧了一小半的纸条。上面的字迹已经模糊了,但他就是闭着眼睛,也能一字不差地背出内容。
“用它弹出更美的旋律。
没动你的拼图
——关。”
这本书之所以被他不远千里地从雾桐带来溯京,全是因为这张纸条。
宁秋砚小心翼翼地把纸条铺开,铺在床头的灯光下面,希望它能被灯光慢慢地温暖,然后干燥。纸被打湿后太薄,透出床头柜的发红的木调,他看着那些洇开的字迹,想象关珩写下它们的样子。
然后,他才开始继续整理物品。
反正房间里有地暖,累了,他就直接躺在地毯上,窗帘后落地窗透进来的天光照在他脸上,形成一道漂亮的线。
关珩什么时候才醒?
如果是不能随意在白昼出现,那么,为什么不直接吸他的血?
明明他们都靠得那么近了。
宁秋砚回忆凌晨时分他们坐在一起的样子,回忆关珩扣在他后脑勺的手,和那双萦绕出深红色的黑眸。他侧过身,五根手指倒扣在地毯上,立起来,收紧,无意识地模仿关珩控制自己的动作。
很快,他就发现自己之所以脑子不清醒,是因为那时候他以为关珩会吻他。
等等。
一点思绪从混沌与旖旎中钻了出来,直到这时,宁秋砚才开始好好去思考关珩说的那些话。
“我需要的比那更多。”
“我会给你最丰厚的奖励,也会对你提出更严格、更过分的要求。”
宁秋砚自认为有些恋爱脑,但不是低智商。
只有对他喜欢的人,他才会心无旁骛,因过于注重对方的想法,而造成沉溺其中,反应迟钝,然后变得没有原则。
换做他不喜欢的人,其实一点也占不到他的便宜。
“如果你答应,那么你的思想、行为和身体,都要进行更深层的交付,或者说进行另一种意义的交付,我要你完完全全都属于我。”
宁秋砚坐了起来。
“……更深层的交付……另一种意义上的交付。”
“我要你完完全全都属于我。”
关珩的声音在他的脑中来回交替,重复着同样的内容。
他捧住自己发烫的脸,大口地做着深呼吸。
交出自己。
更深的。
用另一种方式。
在协议续存期时,他曾将自己交给过关珩,也曾觉得自己属于关珩,不过那都因为他清楚地知道,他是关珩的特殊血袋。
那么这一次呢?
如果他答应,那么将会发生什么?
“不用担心,你不想做的、不喜欢的,我都不会强迫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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