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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秋砚怔了怔。
……永远吗?
对任何人来说,永远都是一个很模糊遥远的词。
对关珩来说,这种不确定性可能还要翻个数倍,他当然不会相信一个五岁小女孩说的永远。
可是他还是留下了白婆婆,一留就是几十年。
明明就在同一栋建筑里,宁秋砚仍感到关珩是那么触不可及,关珩身上的神秘色彩,仿佛并没有因为身份的暴露而减轻半分,甚至,让他的心跳频率逐渐变得紊乱,不知原因。
夜幕降临后,大宅渐渐苏醒。
在所有的窗帘都拉开的同时,璀璨的灯光也点亮了整个建筑内外。
宁秋砚来到餐厅时,关珩已经坐在餐桌对面了。
“晚上好。”关珩说。
他仍旧穿着一件长长的睡袍,柔顺的长发披在后背,骨子里仍有让人着迷的慵懒,但相比之前,他显得精神奕奕,仿佛春日的倒来也让他开始苏醒。
一个月不见,宁秋砚脸上一热:“关先生,晚上好。”
“坐。”关珩白皙修长的手指点了点桌面,“饿吗?”
两人隔着一张桌子,但宁秋砚仍感到自己闻到了关珩身上的味道。
很淡,像一种带着木调的熏香。
大概是在房间里染上的。
他意乱情迷地回答:“还好,没有很饿……”
关珩似乎轻轻地笑了一声,宁秋砚不是非常确定,只听到关珩说:“我饿了。”
随后吩咐人布菜。
宁秋砚得到了和以往一样丰盛的晚餐,但关珩面前那套光洁如新的餐盘中始终是空的。
仿佛有意为之,佣人推着餐车来时,给关珩端上了一杯血红色的液体。
宁秋砚抬头,视线正好撞入关珩那双幽黑的眸中。
对方那微微上挑的深邃双眼,此时正含着丝丝冷意,但平静,自如。
“开动吧。”关珩这样平淡地说。
液体滑入口中,在淡色的唇瓣上留下一点刺目艳色。
那手指苍白,仿佛是透明的,指尖慵懒地握着杯脚,动作很慢,似乎有意拉长了进食的过程。
宁秋砚不怎么敢往那边看,但确信关珩是故意的。
隐于夜色中的生物不再隐藏真实的自我,赤裸裸地展现给不该有好奇心的弱小人类,进一步掀开黑暗中的秘密。
直到宁秋砚也用完餐,关珩才在他放下餐具差不多的时间,放下了残留一点血红痕迹的高脚杯。
“今天都做了些什么。”关珩问,“怎么没有上楼拼拼图?”
宁秋砚:“……忘了。”
关珩没有责怪的意思,只是平铺直叙地指出:“你落下了很多进程,确定拼得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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