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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有堂哥接上话,把话题从悲伤的情绪里拉了回去,阮萌萌则借口说让大家好好吃饭,主动结束了通话。
毕竟是除夕,如果可以,她还是希望大家能开开心心过好这个年,不要为了她的病担心。
阮齐康看了看自己面前的菜,笑着对阮萌萌说:“我觉得我们的年夜饭也挺好吃的,很少有人能和咱俩一样在医院里体验过年的感觉,我觉得这也是一种经历,挺好的。”
阮萌萌知道,她爸这是怕她内疚,怕她又惦记着要给自己点个满汉全席的外卖。
“是啊,我也觉得挺好,”她应和道,“经济实惠还省事,吃完把垃圾一丢,都不用洗碗。”
父女俩相视一笑,即便病房冷清,但有家人在身旁,不管在哪儿都是一样过年。
阮齐康吃晚饭后,应阮萌萌的要求,打开了病房的电视,并把频道调转至中央一台,守着时间等待春晚。
节目开始前网上有各种互动的红包小活动,阮萌萌指导了阮齐康一番后,他就像发现了新玩具一般,抱着自己的手机玩得不亦乐乎。
期间护士过来巡房,又问了阮萌萌一句要不要打止痛针,阮萌萌依然拒绝了。
她现在的感觉很好,偶尔甚至会想,如果这个年节就按着这个节奏过去,好像也不是不能接受。
“萌萌你帮我看看,这是怎么了,”阮齐康忽然把手机递到阮萌萌面前,只见上面的画面是个不停转动的小圈,提示网络延迟,“我这消息发不出去了。”
阮萌萌接过,点开一看——
好家伙,欠费了。
阮齐康毕竟年纪大了些,出门在外时对手机的依赖感不如年轻人,日常除了打电话,就是聊下绿泡、最多在家闲着无事时会刷下短视频。
阮齐康的手机套餐是最基础的话费套餐,一个月只有3g流量,超过后再使用就会扣话费。
而家里在智能机开始普及后,阮萌萌就让人来装了wifi,阮齐康虽然什么都不懂,但是因为有女儿在场,顺手就给他连上了,以致这么久以来他对流量这个词都没什么概念。
而这次临时出门,到了医院后没有了wifi,他下午没事时却还是如在家时一般,刷了一下午视频,刚刚又和王秀雅视频聊天,这流量迅速告罄不说,还把本就不多的话费余额也扣了干净。
阮萌萌:“……”果然自己得好好活下去,不然以后连个随时给老头儿连wifi的人都没有。
当然,医院的公共网络很差,这件事从阮萌萌入院第一天就知道了,所以这会儿她直接给老头儿冲了五百的话费,然后给他开了个价值99的包月流量畅玩包。阮齐康看着阮萌萌点着屏幕一顿操作,感觉很新奇:“直接在手机上充值好方便啊,我和你妈充值都还要去营业厅。”
——当然,充值这事阮萌萌说了,开流量包这事则选择了保密。
老人家是无法理解要花钱买流量这种事的,对于他们来说,这和打斗地主输光了花钱买欢乐豆继续战斗一样不可思议,不能理解,也无法茍同,如果自家幼崽做了,还会挽起袖子把人给训一顿。
弄完这一切,春晚也开始了,阮萌萌和阮齐康两人各自躺在他俩病床上,看着一片穿着红白小棉袄的小兔子们涌上舞台,随着迎接新春的喜庆乐章奏响,倒也其乐融融的。
就是没乐多久,等相声演员登台开始不停抖包袱时,阮萌萌不知道是不是笑得过头了点,招惹到了她肚子里的肿瘤,忽然一下腹痛的感觉又开始了。
但这次她并不是很慌,毕竟她有一瓶止痛药和一瓶解痉药在手,门外还有两个值班的小护士随时待命为她扎针。
“我就说了,之前打的药效过去了肯定还是会痛的嘛,遵医嘱按时打针不就能少受点罪啦。”护士小姐姐来的时候,笑着调侃了一句。
阮萌萌有些不好意思:“我这不是想着能忍就忍么,毕竟止痛针呢,打多了也不是很好。”
“不是这样说的,”护士说,“其实适当的接受止痛药、安眠药这些,是可以提高病人的幸福感和生活质量的,对一个病人来说,很多时候最好的良药就是好的心态,如果能减轻病痛带来的痛苦,那么对战胜病魔也能更有信心些哦。”
说话的同时,护士动作熟练的把阮萌萌手上的输液管针头从营养袋上扒拉下来,插进了止痛药的瓶口。
然后摸了摸营养液袋子里的余量:“剩了好多,这玩意配出来后24小时就过期了,等你打完这两瓶针,又该打白蛋白了。估计今晚营养液打不完,我就先收走了哈。”
“过期?”一旁的阮齐康一脸震惊,“但是你们不是说要慢点打嘛?”
“是要慢点的,打快了血管可能受不了会痛,心脏也可能受不了,”护士解释道,“这也是为了病人的身体承受能力考虑。”
“那这没打完怎么办,萌萌需要营养补身体,这可是她的饭……”阮齐康明显有些不高兴了,“这大过年的还不让人吃饱了。”
“毕竟昨天开药时病人没能第一时间入院,加上今天针水多,是耽误了点,”护士笑着解释,“阿叔不要担心,营养液每天都有的,明天起是早上送来,到时睡觉时慢慢滴,肯定是来得及的。”
阮齐康没有再说话,但等护士一走,他就对阮萌萌说到:“明天我给你调快点,别听她的,”他语气很坚定,“养好身体才是第一的,饭都吃不饱,其他说什么都不靠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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