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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秋砚抬头看向楼道口,那里什么也没有。
以那夜为临界点,这座岛屿似乎在逐渐揭露神秘的面纱。
宁秋砚注意到佣人们的工作规律,注意到窗帘什么时候合上,什么时候拉开。他站在窗前,也注意到从养殖场来的车会在什么时候抵达,提出来装着新鲜血液的保温箱。
岛上的生活恢复了平静,不再是沉闷的、冗长的,宁秋砚甚至觉得一天的时间似乎一眨眼就过去了。
关珩没有咬他,至少他的记忆里没有,他猜可能就像第一次发现咬痕那样,他说不定在什么时候有过断片。
这无疑很惊悚,可有些事实,本就不该出现得赤裸裸。
宁秋砚参观了二楼像图书馆那么大的书房,也看了一些关珩收藏的艺术品,他来去自如,要去哪里都无人打扰。
离岛前的下午,宁秋砚进入了一间画室。
在这座迷宫一样的建筑里,处处都隐藏着想不到的宝藏。
来自西洋的、古代的各种画作都被收藏在了这里,它们或许寂寂无名,或许价值连城,都被主人一视同仁地堆在角落里,挂在墙壁上。
画室中央有一个很大的画架,画架上一幅半成品固定着,薄纱随意搭在上面,调色盘里残留的颜料尚未干透,似乎画它的人刚刚离开。
宁秋砚吓了一跳,下意识退了几步。
画室里很安静。
待他的心跳平复后,他才意识到现在是白天,关珩不会出现在这里。
他悄悄地走近了,画上是一座灯塔。
宁秋砚一眼就看出来它属于渡岛,是自己常去的那个。
与这完全不透光的阴暗建筑里不同,那幅画的色调非常明亮。
灯塔立在蔚蓝色的海岸线,云彩后方,金灿灿的日光倾泻,倒映在波光粼粼的海面上,反射出绚烂的光点。美不胜收。
宁秋砚几乎着迷了。
他在现实世界里,也没有看到过画上这么美的日出。
关珩为什么要画这个?
难道关珩见过这么美的日出吗?
待他疑惑着转身,不经意间碰到了桌上堆着的一些书。书散落在地,把它们都捡起来的时候,宁秋砚捡到了一张照片。
照片应该有些年月了,四角泛着黄,画面都是黑白的。
关珩坐在一张宽大的横榻上,长发习惯性地挽在耳后,身穿同样有些年代感的束袖衬衣,俊美的脸庞带着一丝骄矜微笑。
他的身边还有一个五六岁大的小女孩,圆脸圆眼睛,穿着漂亮的蕾丝裙,乖巧地站在那里。
两个人都看着镜头。
宁秋砚觉得照片里的横榻很眼熟,他很快想起来,它有些像他在关珩房间里见过的那张。
他把照片翻过来一看,上面的笔迹已经晕染了。
一行字写着:1960年4月,白芷兰与关先生,于渡岛。
1960年。
白芷兰。
关先生。
这几个信息很明确,使宁秋砚很快就联想到了年逾古稀的白婆婆。虽然并不十分确定,但他大胆地猜测,白芷兰应该就是白婆婆的名字。
当年照片上的那个小女孩,如今已经白发苍苍,而关珩……
在回去雾桐的船上,宁秋砚回想起照片上那个与现在一样年轻的关珩。
时光在关珩的身上静止了,如死去的人一样,关珩永远停留在了那个年纪。
现实对宁秋砚来说变得更加朦胧,从在ray的手中看到视频,到见识过凶残可怖的“低等怪物”,再到陆千阙毫不避讳的谈论之词,本来清晰的事件脉络再次变得模糊,冥冥中属于超自然生物的力量,让宁秋砚难以完成对世界观的彻底颠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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