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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没说话,外露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她。
邻居又问:“你是他的儿子?外孙?还是什么?这老头孤家寡人一个,没想到还有家人呢。”
“是。”男人应答。
“这样啊。”邻居连忙道:“那你告诉他,快点把收音机关了,否则我就要告他扰民了?”
男人点头:“好,我知道了。”
“多谢,还是你们年轻人懂礼貌。”得到了回应,邻居挂上了一副笑脸,心情都变好了不少。她弯腰提起放在走廊上的垃圾袋,朝楼下走去,口中还念念有词:“在家躺了一天,垃圾都忘了倒。”
楼道里回荡着那女人的脚步声。
戴维斯俯视楼梯的扶手外,能看到女人已经走到了二楼,她步伐缓慢,很是轻松的样子。他收回视线,重新将注意力放回门锁上。手中抓着极细的铁丝,伸进锁孔中拨动着,他把耳朵贴近门锁,捕捉声音。随着咔哒一声,他迅速拉开门,侧身闪了进去。
屋子不算大,布局构造一目了然。因为音乐声实在太过震耳欲聋,戴维斯撬锁以及开关门的声音都被掩盖住了。
他轻手轻脚地踏出玄关。屋内没有开灯,半开的阳台投进一些阳光,将昏暗的环境照亮。客厅里,有一个人坐在躺椅上,背对着玄关的方向,身体被椅背完全遮住,只露出花白的后脑。躺椅轻微地摇晃着,幅度小到几乎可以视而不见,但戴维斯依然没有放下警惕,因为他不知道那人是否醒着。
一首歌放完,自动播放下一首,歌曲节奏轻快,就像飞翔在空中的鸟儿,戴维斯总觉得自己好像在哪里听过,但想不起来。
鞋底小心翼翼地接触地面,他缓慢的前进。随着与躺椅的距离越来越近,他将手伸向外套里侧,拔出一柄小臂长度的短刀。在短刀完全拔出来时,他突然脚步加快,猛地扑了上去,一手翻转躺椅,另一只握着短刀的手毫不犹豫的下刺。
刀刀见血。
刀刃刺入皮肉的声音令人头皮发麻,戴维斯却兴奋无比,扎实的手感令他浑身发抖,一种难以言喻地舒畅感遍布全身,这些天地憋屈、紧张,全都通过这柄短刀发泄了出来。
不知道捅了多少下,戴维斯筋疲力竭,右臂因为挥刀地次数过多而发酸。他呼出一口气,站起身子,靠在一旁的桌子上。
收音机里,女高音在不知疲倦地唱着,正好到达了全曲的高|潮阶段,美声混合着交响乐,犹如命运的轮回,又宛如恶魔在即将迎来消散时充满恨意地咒怨。
窝在躺椅里的老人眼神一片死寂,脑袋无力的向一边耷拉着,白发稀疏的就像用胶水将信天翁羽毛粘在头顶。
“你死了。”戴维斯哑笑,“你居然就这么死了!”
他的语气倏然发狠,抬腿一脚揣在椅侧,躺椅被踹翻,老人面朝下趴在地板上,未干涸血液顺着瓷砖缝隙蔓延开。
“你不是伪人吗?”戴维斯怒道,抄起桌上放置的日历砸了过去,日历尖锐的角刺破了老人的太阳穴,可他依旧一动不动,好像死了一样……
他真的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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