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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桑踱步朝顾府的方向走去。
走了没多久,前面拐角处出现了一个人,即使只是一道简单的背影,但她一眼就认了出来。
是他,文殊公子。
庙会上救过她的恩人。
那人一身湛青鹤麾,身姿挺拔,如松间山月,光风霁月,即使整张脸几乎被银色面具遮盖,依旧不损其周身高雅卓然的气质。
世人皆传文殊公子智谋过人,同样貌丑过人,但不知为何,顾桑看着他那令人过目难忘的身形气度,脑子里自动匹配‘君子有翡’、‘世无其二’,文殊公子给她的感觉不像是老谋深算的谋士政客,反像是清高独绝的文人雅士。
文殊公子是齐王的门客,跟女主不是同一阵营,但他救过她,于情于理,都该当面致谢。
但他用伞击退那名泼火油的杂耍艺人后,却矢口否认,明显就是不需要她感恩。事后她便没有主动找她表达感谢,可现在,既然遇到了……
顾桑兀自琢磨着,并没立即上前,就那么不紧不慢地跟着文殊公子,一前一后,可他始终没有发现有人跟踪,似乎完全沉浸于自己的思绪。
警惕性这般差?
也或许是街上人声鼎沸,衬得顾桑不起眼如同来去匆匆的行人罢了。
她跟着他走了一路,走过热闹的长街,又走过寂静的暗巷,最后到了虚白水榭。
文殊公子脚步略顿,似乎想要回头看看跟踪他的人是谁,但又放弃,然后便走了进去。
原来他知道有人跟着,许是没有恶意,便没理。
顾桑蹙了蹙眉,也跟了进去。
虚白水榭的人对文殊公子极为熟悉,一路礼遇有加,就连顾桑跟着进去时,里面的下人默认是一道,便没有阻拦。他对这里亦是轻车熟路,径直去了二楼一处房间。
文殊公子长身伫立,观摩着挂在墙上的一幅画卷。
顾桑就站在门口,这么大的活人,依旧被他无视的彻底。
她犹豫一翻,直接走进去,抬眼打量着文殊公子的银质面具,笑盈盈地开口:“公子,还记得我吗?”
文殊公子头也没抬,冷冷道:“姑娘跟了一路就是问这么无聊的问题?”
顾桑弯了弯唇,笑得更灿烂了:“那公子觉得什么不无聊,反而有趣的紧呢?不妨说说公子救我这件事,想来应该是一件让你觉得有趣有意义的事,若是无聊,公子何必出手。比起救下我,让一个如花似玉的姑娘被火舌舔舐一点点变成丑陋之颜,岂不更有趣?”
她话语一顿,恬不知耻地道:“所以,是我这个人让公子觉得有趣,值得一救。”就差没明说,文殊公子看上她。
文殊公子总算回过身子,抬眼看向顾桑,像是回想了很久一般,方才恍然记起她这号人:“原来是你!人有时候觉得无聊的事未必不会去做,让人觉得有趣的事却未必会做。”
顾桑蹙眉道:“公子抒发感慨,可是心情不好?”
“姑娘又自作聪明了。”文殊公子意有所指,“聪明的人可活不长久。”
顾桑从善如流:“公子聪明绝顶,可绝非短相之人。”
文殊公子怅然叹了口气:“我也活不长。”
顾桑好奇追问:“公子有病?”
文殊公子说:“非也。”
顾桑看着他,心中顿时有了猜测。
作为齐王的谋士,除非齐王上位,否则会有什么好下场。或许,文殊公子料到皇家权利斗争本就难以全身而退。
可是,原书中的剧情是文殊公子全身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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