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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下好了,接下来不知道该饿几顿才能恢复食欲了。
口鼻间的布条已经没有太大的用了,那股难以描述的味道简直无孔不入,前院后院,角角落落,到处都有。
殓尸房外,李昱白无声无息的来了后院,悄然站在墙角未开的美人蕉下。
视线所及之处,那个跳脱的小道童正安安静静的站在锅边,用一把小刻刀在进行骨肉分离,一颗发黑的颅骨逐渐显露出来。
只见小道童双手在头骨上摸来摸去,像是在丈量,又像在思量。
没过一会,小道童将头骨放下,从随身的一个坛子里挖出团细泥来,十指揉捏个不停,先是捏出个雏形,然后用把竹刻刀左一刀右一刀,那团头颅形状的细泥慢慢的有了鼻子、嘴巴和眼睛的轮廓。
……
一个时辰后,小七妹托着两颗栩栩如生的头颅,歪着脑袋问叶伯文:“大人,这值多少赏银?”
天真坦然的神态,让人不由得忽略了他满身的补丁和臭味。
于是陈南山也歪头问叶伯文:“叶大人,你是见过死者的,这有几成相似?”
叶伯文肯定的回:“九成以上。”
“我有个法子,若是多捏几个,城门口、悬赏墙、还有带队的捕快大哥沿街找人都可以用得上,这比画像好使,”小七妹兴致勃勃地问,“能加钱吗?”
“能,”陈南山转头问她:“不过,小道长之前真的没有见过死者吗?”
小七妹笑起来:“我见头骨如见人。”
李昱白的视线也落在她身上,这个睡在棺材里的小道童身上有种不知天高地厚的自信。
陈南山感兴趣地问:“你这手好本领是怎么练出来的?”
“嗯,师父随便教,我随便练,”她扑闪着眼睛:“我大概是万里挑一的天生奇才。”
哭泣岭村那137个腐烂不堪的人头,成就了她这一手本领。
她托着班主的泥头,在殓尸房外笑得人畜无害。
……
钱塘县最大最豪华的客栈今日被人包了,来了一批臭烘烘的人。
这批臭烘烘的人叫了无数次水,后厨光烧水都供应不上了。
但客栈老板不敢多话,第一是人家银两给得足,第二是,这一行人一看就不同凡响。
有天人之姿的,有非富即贵的,有身手绝佳的,也有……很能吃的。
其他的人都很忙,忙着轮流守卫和洗澡,只有两个小道士洗了两遍,就迫不及待的叫了一桌子吃食,烧鸡、醋鱼、龙
井虾仁叫了个遍。
陈南山从楼上下来时,一眼就在大厅看到了这一大一小两个道士。
一个在啃烧鸡啃得满嘴流油,一个在啃黄瓜啃得不甘不愿。
“好吃吗?”他问。
他的肚肠里还在翻腾,醋鱼那些泡在汤里的碎肉,像是从尸体里爬出来的蛆:酱过的烧鸡,像尸体上半流动的腐肉……
好想yue……
但两个小道士好像没有影响,两人忙着吃,没有空余的嘴巴回话,只不约而同地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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