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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肩头受了点伤,因此一直用左手在翻卷宗。
“嗯,我看她也是个开山立派的好苗子,”三平,“就把三七观里剩下的这个七给她了。”
李昱白:“他本名叫什么?”
三平一副老老实实的模样:“听她说她爹妈就叫她狗蛋,还没来得及取大名,家里就遭洪水了。”
“既然他是江陵府长岭县人,为何对哭泣岭那一片这么熟悉?”李昱白语气平淡地问。
“这话说来可就长了,”三平来了兴致,“大人,我能喝点酒边喝边说么?”
李昱白将手头的好几份卷宗都摊在他面前:“如果是编瞎话,那就不听也罢。”
“大人,谁敢在您面前编瞎话呢,”三平啧了一声,“前几年吧,我想想看,大概是九年前,那年秋天大旱,我要养不活这两个娃子了,我就寻思着带娃到处走走找点活干么,就带着他们一路走一路看,妈呀,在龙坞古道这里迷路了……”
“也是真倒霉呀,我们仨跌进了一个死人坑,好惨啊,没饿死也快吓死了,困了好多天才爬出来的……”
“后来才知道,那里就是被屠村的地方,我们三去报了官,余杭县衙来查了,说是私盐贩子杀的……”
“道长我,是个好道长啊,慈悲为怀,心忧百姓,不但有好生之德,还颇有侠肝义胆,虽然自己过得不咋样,但就是见不得人间疾苦,实在是高风亮节功德……”
陈南山打断了他:“说人话。”
“小道怕鬼,最怕那些死人变成鬼来吓我,所以带着他俩,从县衙那里领了点银子,就把那些死人都埋了。”
“这可是行大善积大德的好事啊,祖师爷慈悲。”他掐指算了算:“这么算起来,在哭泣岭那里小道师徒三待了得有好些天,因此对那里熟得很。”
……
三平走后,陈南山问眉头紧锁的李昱白:“这三平,十句话有八句废话,还有两句假话,真是跟小老七一个路子。”
“周全都认了,说小老七应该就是买白头签板子的小道士,”陈南山说,“但闹鬼是不是他搞的鬼,周全没认出来,但我觉得,抱着个人头的鬼就是小老七无疑了。”
李昱白点了点头,表示赞同他的话。
“周全说,小老七在走之前和他呆了一个时辰,就是问的这几日盐官县发生的事,听说闹鬼那日有个黑衣老头在后院看时,小老七问了这黑衣老头的高矮胖瘦和模样,着重问了那老头多高。”
陈南山一口气地说:“他是不是在哪里见过这个老头了?”
李昱白:“你应该问,那个老头是不是已经见过小老七了?”
陈南山一拍巴掌:“所以小老七才
自己走了,他是不是怕连累他师父和大武?”
所以才把三平和大武放在自己这些人身边?
“哭泣岭村被屠,不是因为私盐贩子抢地盘,甚至根本不是为了私盐,而是为了盐官县的银子,”李昱白说,“龙坞古道不但是盐帮走私的路,还是送银子上京都的路。”
“哭泣岭村里的人要么是发现了什么,要么是挡了别人的路。”
这条古道连通两浙的上八府和下三府,下可入海,上可入太湖,水陆两通,既隐秘又实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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