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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闻敛了表情,一双眸子时明时灭,静静望他。
霍决站定几秒,似乎意识到了她在在意什么。
他说漏嘴,也不隐瞒,直接坦白道:“现在到处都是想从你身上套消息的人。我担心你安全,去求老爷子借了几个人用。”
时闻质问:“多久了?”
霍决说:“从时叔叔被刑拘开始。”
那可真是好长一段时间。
“为什么瞒着我。”时闻眼神有点倔,像隐忍着什么情绪,“你从来没跟我说过。”
三年过去,霍决抽高许多,也结实许多,声线不复从前那般清越,变成带有些颗粒感的低哑。
他默了默,说:“我怕你害怕。”
其实时闻也猜得到。
霍决是在担心她的安全。
但她就是没来由地感到茫然与惶惑。
“到底还有多少拨人陪着我一起晒太阳啊。”她轻叹口气,意味不明地自嘲一笑,“一天天的,阵仗可真大。”
霍决避而不谈,复又去拉她手腕,“脸都晒红了,上车再说。”
时闻摇头躲开,没答应,突然泄了气似的,伞也不要了,攥着书包带子转身往另一个方向走。
“我坐公交,这边车很难等,下一班马上到站了。”
霍决重重皱眉,强硬将她扯回自己身边,“坐什么公交。”
“阿决。”
时闻神色沉静,自顾自挣脱他的手。看起来平和而理智,没有任何负气的意思。
她眼睛很亮,声音很轻,告诉他:“我现在跟以前不一样了的。”
同样的事情,给予霍赟与霍决的,是截然不同的两种反应。
时闻也不知道为什么。
迁怒似的,自己总是会下意识向霍决发脾气。
即使他们已经久不见面,又处于尴尬的青春期,关系本该自然而然地变疏变淡。
但事实是,时闻仍然会毫不设防地,对他显露自己最真实的情绪。
或许是因为他们曾经共享过太多不为人知的秘密——
五岁那年,他们第一次交换名字,一起离家出走大冒险。时闻的小背包里装满巧克力和草莓,跟在他身后奶声奶气地喊“wrence”。
他们从福利院一路逃到海边,险些吓坏了时鹤林,以为宝贝女儿被匪徒绑架。结果匪徒是个同岁数脏兮兮的小男孩。
十岁那年,他们久别重逢。时闻忘了他。她的陪伴犬老死了,哭得好伤心。他把口袋方巾抽出来,笨手笨脚给她擦眼泪。棉麻质地擦得眼睛更红,她娇里娇气地边哭边抱怨。
他没有办法,牵着她在迷宫般的庭院里穿花寻路,最后糊里糊涂答应了做她一个人的小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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