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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东暖阁内的这幕。
不仅有写起居注的史官在执笔记录。
某个角落里,也有台小型的电子设备,将整场会议内容全部录音下来,并很快把数据发送了出去。
紫禁城皇宫外,位于朱雀街的一座宅院内,响起了滴滴滴的声音,再化作无形的电波,瞬间穿过近千公里的距离,将一条十分重要的情报信息,发送到了南方某地。
……
兴化县,许家庄。
一场临时的幕僚会召开了。
“刚刚得到消息,崇祯皇帝还是同意加征辽饷了。”
坐上首的许远摇头道:“虽然只加征三厘,但压在部分百姓身上的致命稻草,恐怕又要增加一根了。”
明末百姓的负担其实是非常重的,在今年加征九厘,明年加征三厘,今年来了剿饷,后年又加练饷的税收剥削下,看似每次加的不多,老百姓表面能够承受,但朝廷中枢每年收到的税,不仅没有明显增加,反而越来越少,实际只是肥了地方上的贪官污吏罢了。
等到了崇祯十六年,大臣徐标从江淮入京,发现从江淮到京城的上千里路,居然看不到一个种地的农民,可见这时大明的秩序已彻底崩溃,所有的自耕农都破产了。
“陛下糊涂啊!”
方以智痛心疾首,已经十分了解民情的他,只能用悲愤来形容:“田税不能再加了,再加就有更多百姓放弃土地,或沦为流寇,或逃亡他乡,能收上的税只会越来越少,这是个恶性循环啊,陛下怎可如此糊涂?”
这时的方以智,恨不得立刻前往京城,来到皇帝面前,竭力劝谏,阻止加征田税的事情发生。
“我们的陛下自幼长于深宫妇人之手,田地里的庄稼都没怎么见过,怎会了解百姓疾苦?再被阁臣文官们一忽悠,承受代价的自然是无人替他们发声的小民,而朝廷极度缺钱,在不可能动士绅利益的前提下,只能是给升斗小民加税了。”
管家赵金德阐述了他的观点。
“许大哥不是借了一百万银元给陛下么,这些钱呢?”
方以智还是不理解的问。
“花完了,户部尚书毕自严弄走了50万,兵部尚书梁廷栋跟京营提督李守锜每人15万,还有这个5万那个3万的,百万银元全部跑到文武群臣的手里,这笔钱财政困境有没有缓解不知道,倒是我许家庄商品在京城的销量,在十一月份增加了三成,不少客户出手极为豪爽,花的也是从许家庄流出的白花花的银元,另外京营提督李守锜的襄城伯府,一口气买了50个标致丫鬟,府里每天都要吃二十多只羊、数十只鸡鸭,奢靡程度赶得上皇宫。”
许远淡淡的说道。
“他们怎敢,他们怎么敢?!”
方以智眼睛睁大连连呢喃,有种憋到要吐血的感觉,实在接受不了这样的事情。
但去过京城一趟撒了30万银元的他,知道这肯定是真的,知道许多朝臣的生活奢靡程度,早就十倍百倍于皇宫,只有皇帝陛下是过的最节俭的,结果还要给这些该杀的贪官背锅。
因为加征田税的政策是以朝廷名义出台的。
搭上的是皇帝的信誉。
老百姓受不了要造反,最直接的怨恨对象,就是朝廷,就是皇帝,而不是具体的某个官员。
受损害最大的就是皇权。
可以是该怎么办?
方以智都急到想立刻飞到皇帝身边,拼死劝谏,阻止加征发生,可是他有那个能力阻止么?
他抗衡得了朝堂上下所有文武官员组成的集团么?
没用的。
他除了在这里捶胸顿足、痛心疾首,了解全部的实际情况,但依然什么都做不到,这是作为一个理想主义者最大的悲哀。
许远则安慰了他几句,说船到桥头自然直,目前许家庄尚处于发展壮大阶段,还无法在朝堂上发挥更大的作用,只要再好好发育两年,届时虽不一定能干涉朝堂,但发挥影响力,制止继续给百姓加税的能力,肯定是具有了。
大不了再借钱给崇祯嘛。
听了这话,方以智心情好了很多,不过一个想法却在他心里扎了根,让他有了个不成熟的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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