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缇宁用左手推开不断靠近她的富贵:“让我起来。”“嗷呜!”富贵神色兴奋,并不离开。缇宁无奈,也就在这个时候,她身上的重量陡然一松,缇宁不明所以地抬开眼,富贵一步一步地往后退,毛茸茸的虎脸上竟然出现了几分紧张。缇宁若有所感,扭头看去,眼底先是月牙白的袍角,寸寸往上,便是那张即使是仰视这等死亡视线,依旧毫无死角的脸。“回去。”裴行越动了动唇。富贵四只虎腿风驰电掣地奔向另外一个地方。裴行越低下眼睫,眸光落在缇宁身上,嫣红的嘴唇好像也抹唇!脂一样:“起来。”缇宁眼神茫然。裴行越直勾勾盯着她,好像是一条冷冰冰蛇在看自己养的小宠物一般。缇宁爬了起来,手肘处鲜红的血迹微微染红鹅黄色的衣服,缇宁扫了一眼又去看她拎来的食盒,雕花红木盖子和刻福禄寿的盒身分离,但褐色陶制汤盅盅身盅盖镶合的结实,盅身微偏,雪白的银耳汤不曾有一点溢出。缇宁赶紧去把它抱出来。裴行越眼神在她泛红的衣角闪过,又盯着她手里的汤盅,神色阴沉:“这是什么?”缇宁听不到他的声音,自然无从回答。他冷哼一声,转身就走。缇宁右脚微微抬起僵在半空中,心中愈发迟疑,她扭头看向院内的枕玉,枕玉立刻向她比划了个跟上的动作。缇宁收回右脚,再生犹豫。枕玉见状,手放在脖子上一割,朝裴行越前走的背影看了眼,对缇宁露出个凶神恶煞的表情。缇宁垂头丧气地跟进了院子。裴行越入房后在南侧靠窗的书案前坐下,缇宁捧着汤盅亦步亦趋地跟进,见裴行越坐下,她抿了抿色泽有些暗淡的樱桃唇,将陶制汤盅放在裴行越手边。她正准备说话,裴行越神色冷淡地将一个银制雕花小圆盒扔给她。缇宁脸色一喜,莫不是解药。她低着头扭开瓶盖,褐色膏体散发着淡淡药香。作者有话要说:最近冠状病毒出现,大家注意卫生,勤洗手,多开窗,去人多的地方可以戴口罩,要小心不过也不用过分恐慌,希望大家都能平平安安过大年。喂食见她怔怔不动,裴行越没好气道:“胳膊不要了吗?”裴行越的目光落在缇宁的胳膊上,缇宁明白过来,这药膏是涂抹手肘上的蹭伤。手肘的确不舒服,缇宁没扭捏,走到外室请人打水过来清洗后给手肘上药,别说这药还挺好的,本来手肘有些疼痒,抹了药膏立刻便舒爽开来。用完药,缇宁磨蹭了下,还是进了内室,她带来的那碗汤依旧放在宽大的案桌前。裴行越一双手提笔沾墨,不知在写什么,神色十分正经。缇宁便没开口,片刻后枕玉入内,他将刚才写的东西交给她。这之后房间里断断续续进来了几个人,裴行越和他们应该有交谈,缇宁什么都听不到,眼观鼻鼻观心地当一尊雕塑。雕塑当得久了,身体便有些发倦,她把身体重量分担了些给后方的壁橱,时不时朝着少年看了眼,见他又拿了一本书坐在美人榻上,缇宁低下头打了个呵欠。她竟然有些困了。她闭上眼,再次睁开眼的时候发现房间里掌了灯,目光梭巡一圈,却并没有发现裴行越的踪迹,缇宁抬眸看向案桌上她端来的那个陶盅,位置好像不是她今日放的那个位置。缇宁没多去看,她好奇地走出内室,少年在外间正在用晚膳,一道道色香味俱全的佳肴陈放在楠木镶珐琅圆桌上,鲜嫩青翠的时蔬,肥而不腻的樱桃肉,炙烤重口的羔羊,切片猛火热炒的火腿,熬制整整两个时辰鲜香四溢的老鸡参汤。这个点恰好是缇宁用晚膳的时辰,她不由揉了揉肚子。像是察觉到什么,裴行越起眼望向缇宁。缇宁立刻放下盖在肚子上的手,裴行越倒是笑了笑,茶色的眸子带着斑驳的碎光:“阿宁饿了?”缇宁一脸茫然。裴行越招手示意她过来,缇宁犹豫了下,小步小步走过去,刚靠近他裴行越伸手一把她按在凳子上,夹了筷烧得甜香的樱桃肉喂到缇宁嘴边。缇宁小心翼翼地看他一眼,不敢动。不知是不是知道她听不到,他懒得说话,直接伸手掰开她下颌,将樱桃肉塞了进去。缇宁只能三两下把到嘴的肉嚼两下吞下去,又茫然地看向裴行越,他想干什么?裴行越却又扭头夹了一块鹅肉,筷子再到缇宁嘴边。缇宁不敢动,裴行越又要伸手捏她下巴,缇宁从善如流张开嘴。裴行越满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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