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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罢,他拍了拍手,“阮姑娘,进来吧。”
萧景衍闻言,呼吸一滞。
阮如玉腰束玉带,缥纨半袖,碎雪打在月白色的狐裘上,仿佛一粒粒玉珠,莹莹耀目。她依旧是那麽美好动人,同他记忆里的一般无二,三年了,岁月待她,亦是多情。
萧景珃双手环于身前,倚着门框打量二人,丝毫没有避嫌的意思。
“襄阳王,有些话,我想单独和裴将军说。”
萧景珃微一挑眉,转身出去了。
“阮姑娘想说什麽?”
阮如玉的眸中浮出淡淡一抹哀伤,“裴将军,随之他真的死了吗?”
萧景衍脱口而出,“没有。”
阮如玉的脸上是压抑不住的喜色,她上前紧紧握住萧景衍的手,声音颤抖,“我就知道随之没有死,我就知道,他一定还活着,裴将军,他在哪儿?”
萧景衍余光瞥见门外黑影,他双唇微动,缓声道,“随之,一直活在我们的心中。”
阮如玉怔了怔,半晌,她拈下袖口的一粒飘雪,擡指撚碎,“所以,随之还是死了。”
“嗯。”
“也好,也好。”
阮如玉勉力一笑,她澄澈的眼中蓄着叠叠泪花,她仰起脸,不肯叫那泪水流下。
萧景衍心痛如绞,“你还是这麽要强。”
话才出口,萧景衍忽觉不对,裴义生前同阮如玉并不熟络,谈何“还是”二字?
他正想着如何转圜,阮如玉却已擡眸看他。
“裴将军,你我所见之面,不过一掌之数,不知裴将军方才所言,从何讲起呢?”
萧景衍急中生智,“是随之,是他从前同我说的。”
阮如玉眼角泛红,“原来是这样。”
“随之死前,有一句话叫我带给姑娘。”
“什麽话?”
萧景衍的喉结滚动了一下,“红衣映雪,围炉烹茶,景衍此生得遇姑娘,死而无憾。”
两行清泪,簌簌而落,阮如玉背过身去,声音哽咽,“他还说了什麽?”
“他还说,他希望姑娘从此把他忘掉,他不希望姑娘为她报仇,他只希望,姑娘的余生可以安稳欢喜。”
“说好了一生一世一双人,如今,他死了,我活着,叫我如何安稳,如何欢喜?”
萧景衍深吸一口气,“姑娘,随之若还活着,一定不愿意看到姑娘如此折磨自己。姑娘放心,随之的仇,我会替他报的。”
阮如玉拭去眼泪,回身看他,“你?”
“对,他的仇,我来报,无论如何,姑娘不该牵涉其中,朝堂风云诡谲,姑娘同襄阳王站在一处,无异于与虎谋皮,姑娘,罢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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