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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极殿正殿,萧琰着一身轻便的淡青龙袍,高坐御座之上。惠太妃坐在下首,不见丝毫歇斯底里嚎啕大怒,只是轻轻拿帕子抹泪。
见萧玦进殿,萧琰来不及如往常一般给他赐座,只叹气道,“七弟,不是让你不要与清河置气么,怎么将她打成那样?”
萧玦轻轻一笑,眼露讥诮,瞥了惠太妃一眼,“她是如此告状的?”
见他态度桀骜,萧琰皱眉,“是清河朝朕哭诉,她哭累了,朕让她回殿,请了太妃来和解。”
和解?和一个如此辱骂沈姝,咒她去死的人,有什么好和解的。若有下次,他还会往死里打。萧玦无所谓地笑道,“是我动的手,皇兄要打要罚,臣弟都认。”
萧琰眼中现出无奈与伤痛,深深太息道,“阿玦,你是朕的亲弟,更是朕的恩人,身体又虚弱,朕怎么舍得罚你?”
剖白的话让萧玦感动,一时未曾出声,又听皇帝转身诚恳对惠太妃道,“靖王失状,是朕没有规束好他,朕替他道歉,再罚他半年的俸禄赔给清河,太妃便原谅了他,可好?”
萧玦挑眉,心道他这皇兄怎么和沈姝一样滥好心,什么错都往自己身上揽?虽心中调侃,他并没有出声反对。
惠太妃擦去眼角泪痕,平心静气道,“皇上言重了,是本宫的错,没有教好清河,才让她言行跋扈,触怒靖王。”
二人互相谦让一番,终于达成一致,内侍送太妃出门。
惠太妃与婢女行到偏僻阴影处,婢女小声抱怨,“公主被打成那样,皇上高高举起,轻轻放下,未免太偏心了些!”
惠太妃脸色凝重,好半晌低声道,“你以为他是偏心,其实他是捧杀。等着罢,靖王的日子不会好过,我们该做的,是看好清河,不要被皇帝当枪使。”
太妃走后,太极殿内氛围一松,萧琰疲惫地按了按鼻梁,“阿玦啊,可不要再让为兄操心了。”
萧玦收了外人面前漫不经心虚假而笑的t模样,认真给皇帝施了一礼,“皇兄厚爱,臣弟记下了。”
萧琰抬头,见萧玦一副避重就轻,就是不肯认错的姿态,指了指他,无奈叹气,“你这性子,也该改改。”
萧玦回到瑞福街的住处,岑文正在院中看狗撒欢。忠忠回到熟悉的住处,异常兴奋,满院子跑,惊动草从里的蛐蛐。
萧玦瞧了瞧岑文,负手而立,“你怎么又来了?”不会沈姝出什么事了罢?
哄哄
岑文心想,王母娘娘传信的青鸟都没我这么劳碌。见萧玦活蹦乱跳,神情也还轻松,不像被皇帝责骂过,岑文放下心,迎上前,将装了药汁的水袋呈上,恭谨道,“王妃令我给王爷送药,还有,狗。”
既已答应沈姝喝药,萧玦便将水袋收下。只是这几日鲜少踏入静思阁,他才知道沈姝居然当真养了狗。他看向那狗,胖乎乎、毛茸茸,伸着舌头,扑腾着去抓月下的树影——看起来不太精明的样子。
萧玦皱眉,“本王喜静,不爱养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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