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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敬看了沈姝一眼。
沈姝是想与萧玦多说几句的——她想治好他,守护他,但现在萧玦退开,他的侍卫又强硬。沈姝不得不带着折柳退到一边。她安慰自己:至少确认了萧玦是认识她的,余下的再想办法,日子还长。
岑敬见沈姝退开,还刀入鞘,指挥着大队人马继续前进。
沈姝目送萧玦马车离去,另一边,马车内。
靖王的马车几近普通人家厢房大小,车内陈设奢华,有金丝缎面的软垫,名贵的紫檀木桌,天下第一窑烧出的极品茶具,供把玩的各式珍贵物件,车板上还铺有价值连城的地毯。
最显眼的,是檀木桌边放着一个鎏金象首足火盆。三月的天气,春意融融,火盆内却燃烧着炭火。
萧玦进入马车,坐到主位,身上还染着车外的湿气。
侍女桑春挪过来,摸了摸萧玦衣摆,而后抬手将火盆搬得离他更近了些。
萧玦心跳尚乱,没有理会桑春,低眉坐着,一言不发,一动不动。
岑敬策马靠近萧玦,在车窗边低声问,“殿下,可要调查这名女子?”
萧玦从沉默中回神,长睫低垂着,掩去眼中思虑的精光,修长手指一下一下点着面前的檀木桌面。很快他道,“她是谢府的人,好好查查。”
谢府,就是那个礼部员外郎的谢府么?虽然他们家颇具野心,但为官为人还算本分,靖王府鲜少与他们打交道。也不知王爷怎么认识了谢府的一位后宅姑娘。
岑敬心中闪过疑惑,却并不多话,只恭敬道,“是。”
得到回应的萧玦不再开口,皱眉靠在了车壁上,默默出神。片刻后他忽然抬脚,猛地踹向面前的火盆。
他留了力,但鎏金火盆仍是被踹得后移数寸,几块上好的银丝炭从盆内飞出,落在织工精美的地毯上,很快烧出大洞。
桑春顿时急红了眼,“王爷!”她飞速起身,拿火钳将毯上的火炭一一捡起放回盆中,确认地毯上没有火苗,这才回头看向萧玦,通红的眼中充满了幽怨,与心疼。
萧玦没有看她,但也没再为难那火盆。
折柳直到连萧玦车队的影子都看不见,这才吞t下跳到嗓子眼的心脏,心有余悸地拍拍胸口,“吓死我了,吓死我了!”
沈姝回神,抱歉地冲她一笑,“跟着我受苦了。”
想了想,她摘下手腕上的唯一一支包银玉镯递给她,“这个送与你压惊。”
折柳连连推拒,“我甘愿的,姑娘自己留着。”谢府的人待沈姝不好,月钱上克扣也便算了,日常见面总是嫌东嫌西,折柳明白她的难处,并不想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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