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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我真的看不出陈青获一点后悔。他既然能猜到你是石涅,怎么还能在你面前笑得出声。”
“他从来没觉得自己做错。”吴砚之干笑,千年前审判陈青获,后者就已经原形毕露,临死前笑得那么无谓无畏,竟仿佛凛然就义的烈士。只想要一个忏悔的石涅,像是笑话。
“唉。小蛇。到底是哪里出了岔子,才会让你一次又一次被他欺负。”
吴端兀地开口:“他还是拿过去那一套对付你。没发现吗。”
吴砚之一愣,贝齿咬破了红血色稀薄的下唇,那是一根紧绷整夜的琴弦骤断,他终于垮了下去。
怪他。怪他打心里还喜欢陈青获的那一套。
“我恨他恨不得他死”吴砚之埋着脸,双手逐渐握不紧拳头,“却还是救了。刚刚他”
看他语无伦次,试图用异族的语言解释自己有多后悔从妖祟手下救了陈青获性命:“我想,你还是喜欢他的。”
何月逐其实说的很委婉了。谁看不出吴砚之只要和陈青获在一起,就克制不住自己被他吸引。喜欢本就是两具灵魂的水到渠成,不是强行能压下的情绪:“爱恨并不冲突,小蛇。或许你和他待在一起时真的很开心,但事后想想又后悔让他得意忘形,这些都是真实而矛盾的人性。”
吴砚之语哽:“人性”
该怎么组织他那贫瘠的语言。他根本不会用句子表达自怨自艾的悲恸。抬手覆上锁骨,指甲嵌进血肉,他撕出一整块完整的黑鳞,下一块,他用蛮力扯,而后是再下块,他咬紧牙关连血带肉他不想要这些喜欢。何月逐让他停手的声音就像高空的风从耳畔倏倏划过,吴端说算了,任他去吧。
血淋淋的手掌心,捧着血肉粘连的细碎鳞片。何月逐才离山多久,他又生出了这么多喜欢陈青获的杂念。
他喜欢与陈青获躺在草丛里胡闹,陈青获却非要告诉他一切都是局。他喜欢和陈青获一起在解决妖祟后眺望朝阳,陈青获却非要洋洋得意炫耀他和饕餮
吴砚之望着手心那么多星星点点喜欢,笑了,他是真的真的,该死地该死地喜欢陈青获。
可是陈青获有过珍视吗。
何月逐看不下去了:“别丢。至少像歪瓜裂枣一样留在身边吧。”
吴砚之伸手窗外:“歪瓜裂枣。就不该诞生。”
2024年8月31日晴,暑夏的尾声,135米高的摩天轮顶,洒下了漆黑的星星。
吴砚之缓缓睁开眼,面无表情:“毕方九尾狐。”
何月逐倒吸一口凉气,下意识往吴端身边靠去。刚刚还情绪失控的吴砚之,转眼漠然得像个机器:“他、他们怎么了?”
“知道我身份的。全都得死。”漆黑的眼眸里看不见些许波动。
“”何月逐真的有点怕了。
“好。”吴端笑了,“不如从毕方开始。取其丹顶,鸟喙、稚羽予观里炼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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