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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一诺看着她爸这时诚恳的表情,将叶强拉到走廊另一边,低声说,爸,难道妈会用我们的钱?
这话说完,叶强沉默,叶一诺也沉默。
叶一诺心里不太痛快,走到卫生间去上了个厕所,顺便在洗手池边洗了把脸。
重回那条走廊,叶强不在了,家属走动也少了,吊在天花板上的那个显示屏静静亮着几个红色阿拉伯数字,那一剎那,冒号前的20跳成了21。
叶一诺穿过走廊,按下开门按钮准备去乘电梯,出了门,见站在大厅窗口叶强的背影,不知道他在跟谁打电话。
叶一诺没打招呼,按了下行键,小屏中的数字开始缓缓滚动。那边开了窗,人声随风传来,在耳中竟无比清晰。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小时候倒还跟我亲近,长大了已经亲不进去了”
电梯停滞在中间某一层迟迟不动,叶一诺推开安全通道的门往上走了几阶停下,又走了几阶站到窗前。
叶强的话像针扎进她的心脏,不会流血,但觉得疼。
她看着窗外的城市,所有的灯光慢慢生出一圈光晕,高楼的轮廓也逐渐变得模糊。整个世界像被隔绝在一个巨大的玻璃罩里,她站在罩外,看着里面色彩斑斓。
叶一诺忽然感到自己人生的失败,也感到一阵前所未有的孤独。
她在叶强与王玉娟之间的裂缝中长大,深知夫妻双方关系一旦恶化,孩子就会成为他们情感寄托的焦点。任何一方都希望孩子与自己亲近,而与对方疏远,以求内心的平衡。
是她造成的这一切,是她让他们一家四口变成了一家三口。叶一纯横亘在他们父女、她们母女和他们夫妻之间,成为一个任凭死生也无法解开的结。
叶强不会理解她做的这一切,王玉娟也不会发现她做的这一切,他们这个家,这辈子大概也就这样了。
那天蔡可宁像往常一样去单位上班,到办公室后烧水、洗杯子、擦桌子,然后开电脑做事。下午班上到一半,领导来她办公室,说临时新开了个隔离点,要安排人进驻。
算是蔡可宁第一次进隔离点,之前倒在疾控中心培训过,但老师也是照本宣科地念ppt,底下人听得云里雾里,或压根就不想听。
回家简单收拾了行李,蔡可宁到汉庭时医院这边来了个护士长,医护毕竟更专业,所以护士长也是他们的领队。新开的隔离点正处于百废待兴阶段,工人还在铺地胶安监控,她下楼去酒店后院的停车场看他们安装医废间。
医废间其实就是个集装箱,被吊车吊在空中摇摇晃晃地下落,箱口的小门要对准上方的监控摄像头才算符合要求。看医废间的监控屏设在三楼办公室,蔡可宁楼上楼下地跑了好几趟,才将监控角度调整到位。
就这样忙了几个小时,天色变得乌黑,远处有雷声传来,蔡可宁跑到三楼去躲雨,顺便核对其他区域的监控角度。
隔离点设置三区两通道,即污染区、半污染区、清洁区以及隔离人员通道和工作人员通道。清洁区就是工作人员生活和工作的地方,设在三楼,三楼以上便是隔离人员居住区,即污染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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