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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林格说,“怎么了?”
“不一样,”林誉之说,“他年纪小,说话不经脑子,你和他吵起来很正常。”
林格抗议:“可不可以尊敬一下我的朋友?”
“可以,对不起,我向葛荣城先生郑重地道歉,”林誉之转过身,煞有介事,面向东南方向拜了拜,“我不行,我是你哥哥,不能因为这些小事和你置气——不然白长你那么多岁。”
林格说:“你说得就和你比我大很多似的。”
“确实大不少,”林誉之笑,转脸看她,“平时该多让让你。”
林格说:“不用你让。”
“好,不让,”林誉之抬手腕,看了眼时间,说,“咱俩制定一规则吧,下次吵架你在家,我出去。我还有医院宿舍住,晚上出去也安全。”
林格小声:“你没来的时候我也挺安全。”
林誉之说:“对,我们家格格最有安全意识了。”
说到这里,他低声:“我快被你折磨死了。”
——我快被你折磨死了。
林格躺在床上,翻来覆去,一闭眼,还是这句话。
无论林格对路毅重如何鄙夷,其实潜意识中也曾认可过他的部分说法。正如心理医生的劝解那般,她有浓重的自毁倾向,而这种自毁倾向的来源,则是她对自己的自我厌倦。
林格厌恶曾经主动诱惑林誉之的自己。
刚成年的年纪,好似一下子得了解脱,可以喝酒,可以去网吧,也可以去酒吧去夜,店。成人之间的社会好像忽然向她敞开了欢迎的怀抱,而林格为自己冲破的第一道界限就是性。
它的味道比林格想象中更浓重,愉悦,也更加后劲无穷。
林格在做后次日发起高烧,病刚刚痊愈后,林誉之单膝跪在她床边,向她忏悔,忏悔自己没能尽好兄长的职责。林格看着他澄澈的眼睛,伸出双臂,圈住他的脖颈,侧脸吻上他隐忍的唇。
林格的确觉得这样没什么不好,就像分手时对林誉之的那番自我剖白。她承认,承认自己从一开始就没有去辨别自己到底是爱还是欲,当年和他在一块儿也只是为了好玩,只是追求刺激,对,有什么比和自己哥哥上,床更变态更刺激的东西呢?没想到她只是青春中二期综合症,而林誉之是真的变,态……
这些乍一听是气话的东西,在分手后的每日都消磨着林格的心。
她已经分不清真话假话,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不是渣女。
午夜梦回,也是她提分手那天,林誉之沉默、被雨水淋湿的一张脸。
他全身上下都被浇得湿透,就连眼睫也往下落着雨,滴在苍白的唇。
那一日,连绵不绝的雨。
在听完林格那一长串话之后,林誉之抬起眼,看着林格,问:“你渴不渴?这么晚了,是不是没吃晚饭?想吃什么?”
林格说:“我想分手。”
“天气很冷,点杯热牛奶吧,我刚刚看菜单上有,”林誉之勉强露出一个苍白的笑,他低头,湿淋淋的手翻着菜单,说,“你最近是不是在减肥?那我们不加糖了。还有,上次你说过,这家做的狮子头很好吃,很像爸做的——”
“林誉之,”林格出声,“我们分手吧,我不想吃狮子头了。”
“吃点吧,”林誉之低头,“你现在只是饿了。”
他做了很久的地铁转公交过来,没带伞,淋得一身水,怀里藏着给她带的炒栗子,用体温暖着,终于想到,林誉之从怀中取出,小心翼翼地放在桌子上。
而林格将那包炒栗子拿起,狠狠地丢进垃圾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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