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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战这个念头果然很有提出的必要,再不济把人带到工作室也行。
雁放琢磨着,脑袋里勾勒叶阮那娇气的身形,再想想工作室那张掉皮的上年头沙发。手底下的那群小孩偶尔也会偷摸把相好带过去留宿,虽然炭头成天打扫着,估摸着也不怎么干净。
雁放果断把这条想法划去了,遗憾地想,他本该有个偷情好去处的。
四年前他和母亲繁莹还住在小街区的安置房里,六十平的两室一厅,谈不上大,但被繁莹布置的很温馨。
一夜之间,仿佛潮水迭换那般,新闻报道着鼎鼎大名的雁家长子雁玺死于一场事故,电视画面里的渡轮孤零零漂浮在海面上,打捞人员一拥而上,挡住了慌乱的记录镜头。
雁放那时正要出门,繁莹的手机突兀地响了起来,电视机里的救护车呜呜响着,红光充斥着这间屋子,巨幅的欣喜倒映在母亲的瞳孔里。
当晚,他们就被接进了雁家。
什么都没有带。
繁莹挽着20岁的他,站在占地如整片安置区一般大的别墅前,癔症般重复着:“那些东西都不要了,以后我们什么都不需要了,我们会得到一切……”
她做了很多年飞入豪门的美梦,从她当年走投无路在苍蝇盘旋的小诊所生下儿子开始,繁莹到死都在等待这一天。
雁放没什么感情地看着面前这一切,繁莹的幻梦感染不了他,甚至于过去十年间,帮助繁莹筑梦的人都是他,而不是对他们不管不问的雁家。
忽然,耳边传来轻微的沙沙声,与静谧的夜融为一体。
雁放侧过头,视线被葱郁树影间的一抹白色裙摆吸引,白影掠过花园里的灌木丛,拂过开得正烈的满树栀子花,像莹白的花朵坠落世间,光着脚的女人跃上大理石铺置的连廊,进入侧门前朝他的方向看了一眼,高开叉的片状裙摆随风扬起,露出一截皎洁的大腿。
雁放的心脏猛地跳动起来,他心虚地收回眼神,暗暗想,那可真是个美丽的女人。
没过多久,繁莹就低价卖了那套安置房,心安理得的住进了雁家的别院。或许是对雁玺的意外心有余悸,她这些年对雁放看的很严,这次回来还没收了他那辆重型限量版杜卡迪。
那可是他当初接了一桩天价黑单换来的宝贝!光是改装就耗费了三个月时间。
又不能对老妈发脾气,失去了酷飒机车的雁放,经过一个街角,眼疾手快地从一位上班族女孩手里抢夺最后一辆绿色出行共享单车。
“有点急事,借用了哈。”
他冲女孩挑了下眉,长腿一跨,一米八六的身高缩进小型两轮车里,左肩上略重的背包摇摇欲坠着,风驰电掣地蹬走了。
顺着弯弯绕绕的小路骑到工作室入口,旁边那家美容美发店的霓虹灯大白天还在炫彩的闪着。
雁放拿着手机蓝牙找了两分钟停车点,最后忍无可忍选择了‘依旧确认停车’,被这吸血软件多扣掉了两块钱。
距离和叶阮的约定时间只剩十分钟,雁放提着包,刚要迈开步子,手机又震动起来。
有时候他怀疑世界上是不是真有心电感应,刚念叨他妈几句,繁女士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喂,妈,起这么早啊。”雁放的声音不自觉放软了。
“跟林太太约了去喝早茶呀,前两天我去逛街给你买了几身新衣服,我特意找了个跟你身形一致的模特试穿的,给你放衣柜里了,别老穿以前那些地摊货,你现在身份不一样了。”
繁莹念叨了一通,又柔中带刺的打探:“昨晚去哪里了,怎么没回来呢?”
雁放迟了两秒没回答,又听繁女士已经自顾自帮自己找补了:“你长大了,妈妈知道,玩的时候注意一点啊,安全措施得做好。”
雁放脸烧起来,叶阮是有点轻微洁癖的,安全措施做的很好,每次开房先给一小时洗澡,洗掉皮了才给碰。
他硬着头皮回复:“行……妈,我跟你商量个事吧,我想在外边找个房子住。”
繁莹的语气拔高了:“你……是有喜欢的女孩了?妈妈不阻拦的,你想住在外边直接买一套吧,租来做什么?”
“没有。”雁放找了个由头,示弱起来:“老爷子把我塞到那什么商学院,跟那群张口闭口拼爹的待了四年,刚回来就把我支到公司听吩咐。家里离得那么远,你又把我交通工具都没收了。”
“那怎么叫没收呢,摩托骑着多不安全呀。你是没看新闻,因为这个出事的数都数不过来。”
“那住得近跟跑得快您总得给我留一个吧。”
繁莹沉默了一会,妥协道:“晚上回来谈吧,妈给你做饭。”
“好。”雁放知道这多半是答应了,喜滋滋的准备挂电话。
繁莹轻声咳嗽,拿手捂住了嘴,低声问他:“妈妈交代你的事呢,你也跟着叶阮一个月了,套出来什么没有?”
没从嘴里套出来什么,身体倒是……哪哪儿都摸清了。
雁放不满起来,不光繁莹,估摸着整个雁家包括集团里那些中高层都在盯着叶阮。一个半道接回来的养子,从毕业后就手握实权风雨无阻的在集团操持了这么多年,连一点把柄都没被捉到过,实在有些不可思议。
繁莹叹了口气:“你也别再吊儿郎当的了,老爷既然把我们接回来,摆明了是器重你呢。多留个心眼,别让家给外人偷去了。”
什么老爷少爷的,21世纪了还叫这个,雁家一堆人都是八点档看多了,连着他妈也被感染。雁放赶紧使出敷衍三连,“好好好行行行”的把繁女士哄舒坦了,挂断了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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